几次之后,文士都老实了,一个个生怕下回死的是自己。
事情很快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一开始大手大脚的文士成了束手束脚,不管百姓带着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官府要求判断,官员们都硬着头皮干。
各个城内的治安不但没有变好,“我去官衙告你”反而成了流行。
想要到官府告状,就必须会写诉状,进而,百姓们又养出了一堆擅长挑唆的讼棍。
有讼棍在背后支招,撒谎、伪造证据的风气也再也压不住了。
姜南风头戴幕离跟着刘虎外出视察,就眼睁睁看着一场原本十分明确的案子最终在讼棍的“帮助”下判成了与事实截然相反的结果。
刘虎一脸得意:“证据确凿,姜候,我家将军把城池治理得不错吧!”
这还算不错?也就是事情小,百姓吃这一口亏不算大事,加上有辽东军杀神的威名震着,不然你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姜南风敏锐地察觉到不妥,被刘虎这番回答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姜南风忍不住嘲讽:“你们这么多年治理百姓没出乱子,一要感谢军队百战百胜,二要谢谢敌军待民如敌寇了。”
刘虎性子再直也听出来这不是夸奖了。
他脸一垮,小心翼翼地反问:“姜候,那咱们怎么办?推翻这案子?”
不过是谁家多另外一家一根丝线的小事,哪里用得着大张旗鼓的再升堂改判?
这事情反映出最大的问题是,这种小事根本不应该闹到堂上来,耽误官员的时间。有这时间,让官员带人规划一下城市建设,出去补城墙、挖河道,难道不好?
姜南风捂着被气得发疼的额头说:“我能不能接替这官员?”
刘虎立刻答应:“可以啊,将军早有吩咐,他离开之后,你全权负责的。”
姜南风直接走进堂内,不管官员的问候,从一摞文书中找到等待开庭的记录,对堂下衙差吩咐:“把一个月内要开庭的都叫来。”
衙差看见刘虎毕恭毕敬的站在姜南风身边,一句话都没敢问,马上答应下来,飞快窜出县衙。
等待找人的时候,姜南风也没闲着,他对刘虎问:“你们军中有专门刺探和传递情报的部门吧?让他们对外散播谣言,就说有毁了面容的前朝书生投到萧燧名下,得到萧燧重用,把此地交给对方管理。”
刘虎听完忍不住朝着姜南风头上扣着的幕离多看了几眼,压低声音问:“姜候,您说的不会是自己吧。将军讲过不让你被人发现了,会给你惹麻烦的。”
“只要不露脸和手脚,就没人能发现了。你们的城里这群文士,不挑选一下是不行了。”姜南风瞥了一眼站在角落装死的“县令”冷哼。
他心里评价:胆小怕事的糊涂鬼,若自己眼皮底下留了这种蠢货,睡觉都不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