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徐看着眼前短短七字,站在桌前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骂道:“淫词艳诗!浪子作态!真是枉居尊位!”
同一时刻,姜静行走在靖国公后院的石阶上,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身后的管家跟着她,见此,不禁关心道:“大人可是着凉了,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姜静行闻言摆手:“不用。”估计是有人在念叨她呢。
她又想到自己留下的话,不由得心情颇好,笑着对管家嘱咐道:“再过一阵子是本公生辰,今年的宴席就不办了,朝中事物太多,恐怕抽不出来身。到时候在院子里摆一桌,一家人吃上一顿就好。”
管家闻言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回到主院,姜静行也是吩咐人沐浴更衣,待洗干净身上酒气,二话不说,直接回屋躺下补觉。
昨天她可累了一天,先陪人下棋打架,又是翻墙喝酒,晚上睡得还晚,为了掩人耳目,天不亮就从小情郎榻上起身,如今回到熟悉的地方,可谓是沾床就睡。
等一觉醒来,就赶上姜璇遣人来请她去用午膳。
姜静行陪家里两个女人用完午膳,又叫人去打听宫里的消息,等知道武德帝因龙体抱恙而罢朝时,她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而随着她回归到前几日闭门养伤的安静,看似安稳的京都又再度泛起波澜,露出这汪深潭本来狰狞的面目。
桃林刺客的身份还没有眉目,机茗的身亡却已经有了个说法。
也不知从何时起,京都开始有了武安侯抢占军功,虐待士卒,最后被下属虐杀的传言,传言越演越烈,三法司的视线也跟着转移。
谁知查了几天,而真让他们坐实了几桩谣言。
可继续往下查,却是不了了之。过了几天,发现尸体的江边也渐渐恢复到往日的热闹。
时间来到六月中旬。
沧澜渡是上京城最大的渡口,晨光微熹,岸边碧柳成行,来往船只如梭。
京都离清河郡有千里之遥,相比马车行路一月,水路却要快上很多。
今日是个阴天,江面笼罩着淡淡薄雾,冷风一吹,梁管事缩了缩粗短的脖颈。
他抄着手,对着岸边的锦衣公子劝道:“少爷,清晨江边寒气大,您去茶铺里歇一歇,让下人在这等着就好。”
朴律霖皱眉看他:“不必。”
紧接着拢了拢身上薄氅,又道:“今年雨水不断,清河郡水道上涨,途径的郡县也受灾不少,如今河道上水匪横行,夫人何故走了水路。”
闻言,梁管事嘿了一声,胖脸上满是笑意:“少爷多虑了,夫人前半程乘的官船,水匪再横行,量他也没打劫官船的胆子,何况这时候官家剿匪剿的厉害,这做水匪可是要人命的买卖。”
朴律霖眉头皱的更紧,道:“官船?家中无人有官身,如何登得上官船!”
按大雍律,官船除运输赋税粮食之外,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能乘船远行。
梁管事也知律法,讪笑道:“这夫人是这样说的。”
“为何我不知道!”朴律霖怒道,随即稍加思索后明白过来,他娘只能是借了靖国公府的威名,且知道不合规,所以才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