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陷入了回忆,她让她想起幼时的自己,彼时她的母亲,女侯爵正处于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候,肯辛顿宫花园的家里,乐声昼夜不停,男人们来来往往,而她被保姆带着,躲在暗处咬着拇指孤独的观察众人。
女侯爵从未对自己的女儿表露出丝毫亲近,她沉溺于欲望与权利之中,游移在那些凑上去的男人间,好像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孩子,只有在某个她突发奇想的时刻,才会挂着慵懒的神态让她在一旁为她读诗。
直到她即将去世时莉莉丝才第一次进入她的卧室,即使到了人生的尽头女侯爵也依旧美艳动人,上帝对美人总是格外宽容,时间在她身上仿佛停滞了,让她同二十岁或是十八岁时没有丝毫区别,但她明白母亲马上就要死了。
十七岁的莉莉丝在母亲的床前立下毒誓以保证自己会延续家族的荣光
此后巴斯小姐成为了家族唯一还活着的人
平心而论莉莉丝足够美,无论在哪里都是最出众的一个,可是起初当她的母亲还在时,人人都认为她比不上她的母亲,她不像莉莉丝二世,除了如出一辙的紫罗兰色眼睛以外,两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就像她永远也无法学来母亲那看破一切的冷漠眼神来一样
她永远不能成为她的母亲。
她怕她,
这些陈年旧事让她发起抖,莉莉丝怕她的母亲,却又迷恋和崇拜她,那个冷漠的、常常挂着漫不经心的却又甜蜜的笑容的女人,她仿佛已然窥探出自己的命运来,所以毫不在乎眼前的一切,像推倒多米诺骨牌一样,无情的毁灭着周围的一切,在无尽的、永远也满足不了的欲望中找到些许慰籍。
她们家的女人好像都不懂爱,莉莉丝想,她从她的母亲那里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爱,别人也不会从她这里寻到,她带着从血液中流传下来的诅咒呱呱坠地,发出孤独又恐惧的哭泣,孩童时她不哭不闹,只是吮吸着拇指一刻也不停的观察着众人…
“……”
她的身影消失在窗前
莫里亚蒂的邀请没过多久就送到了家里,精心准备的卡片上还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显然他的兴趣更多的在瑞贝卡身上,他邀请她去看歌剧,莉莉丝并不反对,但作为一个母亲,她也不会让半大的女儿和一个成年男性单独相处的
于是他们两个人看歌剧的时候,莫兰和她带来的保镖坐在了他们的后排,保镖手里拿着她的小帽子和一把折叠遮阳伞。
“您说真有上帝吗?”瑞贝卡的眼睛一刻不离开舞台,看的认真又专注,只在两幕之间的空隙才扭过头来,小声与他讨论。
“如果有上帝,那我死后肯定要去地狱。”莫里亚蒂微笑着,“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有没有上帝我不知道,我祈祷了很久也没见过他。”瑞贝卡俏皮的眨眨眼睛,说,“只有魔鬼回应了我。”
他把这话当成了玩笑,忍不住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半真半假的看着她的那双清澈的蓝眼睛说,“我只见过天使。”
“就在我的面前。”
瑞贝卡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的保镖就轻轻咳了几声,她忍不住咬着食指笑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又重新把目光放到浮士德身上
他们相处的很愉快,莫里亚蒂在她吃着牛奶布丁时给她讲他在大学教书时候的趣事,引着她聊起一个又一个话题,其耐心程度连莫兰都在心里啧啧称奇
瑞贝卡的仪态始终活泼又保持着大方,与其完美的礼节相反的是她不时随口间冒出的大胆语言,那大概来自她每天说些奇怪话的父亲,但不让人讨厌,至少他眼中的兴味愈发浓厚
等到接近黄昏时,她才被送回家,瑞贝卡依旧是精力充沛的样子,脸上带着点点笑意,但她已经很累了,莫里亚蒂是从她垂下眼皮时不小心露出的不耐才发现的
这就是年幼的缺点,他一边暗暗想着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幅面孔,一边又觉得出来一天她也确实应该感到累了,最终好笑的目送她走进家门
莉莉丝在家,并且心情不错的在逗道格先生,瑞贝卡和她打了招呼,重重的倒在沙发上发出一声叹息,四肢摊开的姿势一点也不雅观,道格跑过来闻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