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干脆选择了可耻地逃避。
于是这天,他有些反常地赖了会儿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扭来扭去,半晌也没起得来。
苏和额乐以为他是昨晚醉了酒,清醒之后脑袋疼,便笑着放任他不管,自己利落地穿好衣服后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周安吉啰啰嗦嗦地换上了叠在床头的自己的衣服,再把昨晚被阿乐仔细从他脖子上取下来的狼牙项链收好。
接着迅速地把那套承载了些不良证据的白色睡衣裹成一团,捏在手里拿进了卫生间。
正在洗漱的苏和额乐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睡衣脏了吗?我昨晚看都还挺干净的。”
他故意把“昨晚”两个字说重了点,似乎在提醒对方什么。
不过他不知道身旁的周安吉正被另一件事所困扰,无暇顾及。
他把睡衣举到鼻子边假装嗅了嗅:“昨晚有点热,出了好多汗。”
“哦,你是洁癖呀。”苏和额乐含着牙膏口齿不清地说。
“是。”周安吉把睡衣扔进盆里接了水,然后倒了点洗衣液进去,心不在焉地揉着。
两处水流哗啦啦地交织在一起,衬得这个不大的卫生间氛围莫名尴尬——
至少从周安吉有些心虚的视角来看,是的。
“那你头还疼吗?”苏和额乐放下牙刷,一边接水,一边丢过来一句不轻不重的问候。
周安吉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晚他喝了好多杯马奶酒。
马奶酒很好喝,他好像贪得无厌地喝醉了。
只不过他被昨晚的梦境刺激到后,竟也没觉察出头疼。
“不疼的。”周安吉低着头没去看他的眼神,之后又反应过来对方刚刚那句话,小声地“啊”了一下,然后问:“昨晚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苏和额乐很平静地道:“除了我,这个蒙古包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蒙古袍的穿法繁琐,而他喝得神志不清后被人从里到外剥得一干二净,周安吉此时只庆幸自己的脑袋自动抹去了这个羞耻片段。
“哦。”周安吉小声说,“谢谢。”
“那我喝醉之后没对你拳打脚踢吧?”他又问。
自己以前从没有过喝醉的经历,所以对于醉酒后的酒品如何,他对此没有把握。
“没有,就是……”苏和额乐顿了一下。
周安吉顺着视线看过去:“就是什么?”
“你忘了?”苏和额乐转过头对上了周安吉的眼睛,对方的一节白皙小臂还埋在充满泡沫的水盆里,眼神清澈如初。
也不能说全忘了,只是周安吉不确定阿乐想让他回想起什么,他的记忆被酒精冲刷成了一个个只有几秒钟的片段。
如果把这些断裂记忆都放进一个剪辑软件里,连起来的长视频也前言不搭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