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在原地停住,垂眼看着阮梨眉头紧锁在大厅内来回踱步。她手指似乎还停留在资料页上,泄愤似的用手指来回戳他的头像。舒临饶有兴致地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半晌,胸口郁结了小半个月的浊气像被一瞬间清空似的。他没由来地弯了弯唇角。—阮梨有理由怀疑。这男人在她手机上装了监听器。不然怎么每次讲他坏话的时候,舒临总能掐着时间点出现在她身后。阮梨别过眼,决定将刚才的誓言贯彻落实,直接抬手关掉电源拎包就要往外走。结果包带不知是刮到哪里。她脚步被猛地向后一带,脚下突然踩空。阮梨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她本能地扶住面前的柜台试图稳住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右脚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顺势坐到地上。男人笔挺的西装裤就立在她视线前方。阮梨这一连串动作下来,像极了碰瓷。“……”场面再一次陷入尴尬。见状,舒临微微俯下身,向她伸出手臂。“一周没见。”他声音里夹杂着细碎的笑意,“倒也不必行此大礼。”“……”阮梨强忍着屈辱准备伸出去的手,顿时因为这句话悬在空中。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两颊垂下来的长发凌乱地挂在耳后,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最可气的不是当着舒临的面摔了个四脚朝天。而是眼前的男人看她摔了跤,不但不象征性地关心两句,居然还从言语上嘲讽她,丝毫没有半点同情心。靠人不如靠自己。阮梨愤愤地将舒临手臂拍开,改成双手撑住地面企图站起来。可是从脚踝处不断传来钻心的疼痛,挣扎着动了几下,她不仅没站起来还冒了一后背的冷汗。“嘶——”阮梨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舒临这才注意到她脚踝的位置有些红肿,裙摆开叉处靠近大腿的地方大概是撞到柜台,隐约向下蔓延出一小片青紫。他低头扫了阮梨一眼,直起身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褪下。又弯腰俯身下去,两只手从她腰侧穿过,将西装外套系在她腰间挡住裙摆的开叉。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阮梨怔在原地,一时慌乱阵脚。视线内,他领口垂下的领带在眼前来回晃动,肩胛向后伸展的时候,男人胸膛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随之收紧。舒临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倾身又凑近几分,手臂从她膝弯穿过,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身体悬空的那一瞬间,心脏也跟着短暂的失重悬在空中。阮梨本能地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这不是舒临第一次抱她。却和上次的感觉不同。她意识极为清醒。尤其是四下空无一人,连周围抽出来的冷气都流淌的很慢,耳边安静地出奇。阮梨被他压在身前的气息笼罩得动弹不得,却清晰地听到。不知是谁的心脏,一下又一下,跳动的声音。没有预料中的挣扎,怀里的人低垂着脑袋从头到尾一声没吭。舒临眉头轻挑,视线扫过她微红的瑟恋,忽然笑了。阮梨头靠在他肩膀的位置,他一笑,便能感受到胸前明显的震颤。她蹙眉,“你笑什么?”舒临淡声,“没有。”“我都听见了!”阮梨唇线绷着,嘴里小声嘟囔,“还人道主义精神呢,看我摔倒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要是没有人道主义精神,现在是谁在抱着你?”“……”阮梨突然反应过来,伸手推他,“谁让你整天动手动脚的?快放我下来!”怀里的人止不住地开始闹腾。舒临脚步没停,走出店门的时候,忽然托住她的腰作势向下放,“把你放在这?”他抬眼看向四周,“不过这么晚了应该不太好打车。”“哎哎哎!”见他真的要把自己丢在大街上,阮梨顿时慌了,抱在他脖颈上的手瞬间收紧,“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与此同时,在门外等候已久的任博听到动静,立刻迎上前去,“舒——”几乎是一眼,他就看到了窝在舒临怀里的阮梨。还没说出口的话立即消音,任博几乎是慌张地扭过头。相比舒临就冷静许多。他面色没什么变化,三步两步走到车前将阮梨放进副驾驶,抬手合上车门,随后才不慌不忙地走过来。“她脚扭伤了,你别多想。”“……”这情况,很难让人不多想。任博故作镇定,“需要我送阮秘书去医院吗?”“不用。”舒临打断他,转身绕向驾驶座,“你早点回去吧,今天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