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显然也在状况之外,“他……”舒临垂眸一笑,对阮梨招了招手。阮梨眨巴着眼睛,竟鬼使神差地朝他的方向靠过去。紧接着,一双手自然地从她腰际揽过。身旁的男人缓缓开了口,“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正式的和您打招呼。”“……”“我叫舒临,是阮梨的丈夫。”—或许舒临这个男人是真的有什么魔力。叶丽贤板着脸审问的环节只进行了没一会儿,就被他哄得眉开眼笑。立马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架势,完全忽略了她这个女儿的存在。“你这孩子也是,小临要来你都不知道提前和我说一声。”叶丽贤把小菜往舒临的方向挪,“你平时都爱吃点什么?阿姨明天给你做。”“不用了妈。”舒临拿起手帕在唇边沾了沾,“今天的面真的很好吃。”这声“妈”倒是叫得顺嘴。阮梨没忍住抬头瞥他,“这是我做的。”叶丽贤表情一僵,也觉得有些尴尬,“梨梨没怎么下过厨房,厨艺有点……”“色香味俱全,一碗普通的打卤面都能做成这样。”舒临转过头淡定道,“肯定很有下厨的天赋。”阮梨:“……”叶丽贤:“……”只有阮梨听着这几句似曾相识的话,悄悄攥紧了藏在桌下的拳头。她脚尖伸出去刚准备踢舒临一脚,又听见他在旁边说,“碗筷就放在这儿吧,我去洗。”嗯?她是不是听错了?洗碗……舒临居然要去洗碗?!直到厨房里传来阵阵水声,阮梨坐在原地,才逐渐有种带着舒临来见了家长的实感。而眼前这个男人从进门开始反常的举动,还有从刚才聊天中偶尔流露出来略显紧张的神色。好像都在无形中印证。他在认真的,想要获得叶丽贤对他们两个关系上的认可。想到这里,她止不住有些脸红,索性不再注意着厨房里的动静,回到屋内。叶丽贤刚刚掀开裤腿准备换药,看到阮梨进来,立刻抬手合上抽屉。阮梨没说什么,走到抽屉前拉出医药箱,在她面前蹲下。“怎么没告诉我?”“被车子蹭了一下,养两天就好了。”叶丽贤有些局促地撑着床板向后坐了坐,“这种小事告诉你做什么。”“让你搬到南城和我一起住,你又不听。”阮梨把她的脚踝搭在膝盖上,摘下纱布,扯过一旁的药棉沾了点碘酒。“平时也是,总是担心我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我呢,连妈妈受伤都不知道。”房间内很安静。叶丽贤只是低头看着她,嘴巴张了张,最后变成无声的叹息。清理好伤口,重新裹上纱布,阮梨却蹲在原地没有起身。地面有细小的微尘在半空中悬浮。视线尽头摆着堆叠到一起还未来得及修剪的花枝。记忆如同隔了层水雾,在眼前影影绰绰回闪过一些画面。也如同那花枝上尖锐的短刺,将她的心脏划出一道缺口,往里灌着疼。她视线虚无地在地面上停留许久,忽而攥紧衣袖,没由来地说了句。“对不起。”“……”“没有经过你同意就结婚的事情,这几个月没有主动联系过你的事情……”“还有上次赌气跟你说的那些话。”还有从前因为不懂事而对你产生的那些埋怨。所有的所有。阮梨声音逐渐哽咽,“是我做错了。”或许是母女之间特殊的血缘纽带。就算彼此间产生多大的矛盾,都能因为这样简单的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而烟消云散。“胡说什么呢。”叶丽贤抿着唇笑,“小时候你偷偷把我的戒指带出去弄丢,还把自己的玩具戒指放到首饰盒里充数,我不是都没怪过你吗。”“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我后来都主动承认了。”“那可是我最喜欢的戒指。”“那我后来给你设计的戒指你都不喜欢?”“哪儿能不喜欢。”叶丽贤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妈妈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宝贝女儿我爱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你生气?”“再说了,我还真没想到你能和小临这样的孩子结婚,高兴都还来不及怪你做什么。”“……”“你看。”说着,叶丽贤一本正经地开始细数着舒临的优点,“他长相不错,家庭条件好工作也好,更重要的是他对你也……”阮梨眼眶里酝酿出来的眼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妈!你怎么这么快就转变阵营了?”叶丽贤沉默两秒,话锋一转,看着她缓缓补充道,“就这样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