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齐云肆听赵星海讲述了完整的过程,思索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刚才我洗澡时,中途也听见外面卧室好像有人在走来走去,但推门却又什么都没看见。”赵星海转头看向屋内的落地钟,若有所思。“现在已经是十一点钟了,夜深了,怕是有什么邪门的事要发生。”齐云肆登时警醒:“糟糕,那月月岂不是很危险?”“……她哪里危险?”“这酒店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得去嘱咐嘱咐她!”他说完,压根没给赵星海阻止自己的机会,一溜烟消失在了原地。……姜玄月正在洗澡。头顶倾洒的温热水流,洗净了发丝肌肤间的尘土血迹,也驱散了周身的酸疼疲惫。她站在氤氲的水雾间,双手将长发挽起,打算再去浴缸里泡一会儿。很难得的,她此刻有了几分慵懒的睡意。……奇怪,热水似乎变凉了一瞬。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正常,但依然被她察觉到了。她睁开了微眯着的眼睛,冷静仰头看向花洒——那里趴着一只死去多时的老鼠,老鼠的皮被剥掉了,烂得不成样子。明明刚才还没有的。她又低下头,见脚底的水流已经变成暗红颜色,像是从自己身上滴落的血,正源源不断流向排水孔。换作普通人,看到这场景,怎么也要慌张一下的。但姜玄月不会,诸如慌张、担忧、恐惧这种词汇,天生就没在她的字典里出现过。她闭了下眼睛重新睁开,周围的一切都恢复原样,仿佛刚才只是幻觉。她沉默半晌,突然想到了一件比较严肃的事。自己没拿换洗的衣服进来,甚至连浴袍也没带进来。她随手扯过架子上的浴巾围住身体,离开浴室径直去找衣柜。岂料还没走到衣柜前,忽听一阵轰然巨响,有人从外面把房门踹开了。是聪明伶俐的监察局首席要员,齐云肆先生。齐云肆风风火火闯进门,一迭声呼唤:“月月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你……呃!”他呆立在原地,注视着只裹了一条浴巾的姜玄月,愣是半天没缓过神来。后来还是赵星海及时赶到,捂着他的眼睛,紧急把他拖离了现场。“打扰了打扰了!”美人出浴,多旖旎的场景,可惜放在这一刻,无异于死亡通牒。五分钟后,姜玄月换了身休闲装,拎着刀不紧不慢走了出来。齐云肆紧张得拼命掐赵星海的大腿根,赵星海被他掐得生疼,只能硬着头皮发挥兄弟作用,试图缓和这尴尬的气氛。“那个……姜啊,咱倒也不必随时拿着刀,看起来怪吓人的哈哈哈……”完了,更尴尬了。姜玄月将刀刃贴近墙边,一下接一下慢慢地磨。她冷飕飕开口:“你俩最好给我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否则这把刀就会随机落在一人的脖子上。”赵星海沉思片刻,很诚恳地提议:“要不还是落在老齐脖子上吧,他甘之如饴。”“?”齐云肆赶紧解释,“月月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的,我也不知道你会裹着浴巾就出来,我要是知道……”“说重点。”“好的,我和老赵怀疑这酒店闹鬼,我怕你有危险才过来看一眼,可敲了半天门你都没答应,这才一时情急……”姜玄月平静反问:“这酒店要是不闹鬼,我们还体验什么试炼计划?试炼计划难道是让人来度假的?”“……”“如果犯蠢会受到惩罚,你迟早要被千刀万剐。”“……”姜玄月问赵星海:“那串钥匙呢?”“在我屋。”“拿一把六楼的给我,我要换房间。”“哦哦。”赵星海答应着,顺便把齐云肆扯走了。再不走怕是要挨揍。齐云肆一边走,一边小声跟他嘀咕。“老赵,其实月月对我真的蛮宽容的,你看她居然还会和我开玩笑。”“别人说那话可能是开玩笑,她说那话就是现实主义,她确实能把你千刀万剐ok?”求求了,不要再在那位姑奶奶的底线上疯狂蹦迪了。……赵星海给了姜玄月新房间的钥匙,随后和齐云肆一起下楼,去酒店的厨房搞点夜宵来吃。后厨的食材倒是应有尽有,看起来包装都挺正常,应该和人肉什么的也不挂钩,八成是能放心吃的。为保险起见,他烤了一只鸡,煮了一锅番茄鲜虾面,又做了四个鸡蛋土豆三明治。他和齐云肆商量:“要给凌旭送过去吗?”“我怀疑凌旭会嫌弃咱俩。”齐云肆琢磨了一下,“但不送饭的话,饿死他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