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的妄想适可而止。”赵星海将手电筒照向那朵玫瑰。玫瑰的花瓣层层叠叠,不认真看很难发现,其中三瓣上画了黑色的线条记号。他将这三瓣单独摘下,按照原先的角度拼在一起,拼成了完整的数字。505是房间号。“走吧,看来咱得去一趟505”505这间房,是唯一一间无法从暗道进入的房间,尽管也是双面镜,但镜子是不能翻转的。所以赵星海特地回自己房间取了那串钥匙,才从外面开了505的门。505从外观上看不出什么区别,虽然破旧程度大抵一致,但内部显然要宽敞许多,家具摆设也更丰富些。他们完全有理由认定,这是酒店老板自己的房间。“这就是那变态的房间?”齐云肆举着手电筒四处环视,“咱们找找吧,肯定得有点什么线索。”借着光亮,姜玄月站在床边,垂眸端详着床头柜上摆放的花瓶,那里面插着两支鲜艳欲滴的玫瑰。她说:“这玫瑰是假的,用血染红白绢布做的。”不远处的凌旭,一扬手掀开了床上的被子,露出铺在底下的毯子。“这不是毯子。”他伸手触摸,冷声道,“是用人皮裁剪缝合的。”赵星海随手拉开了巨大的落地衣柜,见里面没有衣服,而是摆满了栩栩如生的玩偶娃娃。这些玩偶之所以看上去如此细腻逼真,源于它们是由人皮缝制的。他试探着摸了摸玩偶的脸,触感光滑柔软,顿觉一阵恶寒。“妈的,合着酒店老板剥皮是为了这个。”齐云肆疑惑:“那咱们要找的线索到底是什么?”赵星海盯着衣柜的某一处看了很久,终于有了答案。他叹了口气:“我知道。”缝娃娃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像个人。……满满一衣柜的人皮玩偶,也不知道那个极度变态的酒店老板究竟缝了多久,又究竟用刑具残忍杀害了多少姑娘,放了多少血,剥了多少张皮。赵星海现在有些明白了,这酒店老板貌似只杀年轻女人,这是他的怪癖,他在前台留下的那张写了“我心爱的姑娘,你到底在哪”的卡片,也并不是字面意思。心爱的姑娘不是固定的对象,或许他只是在不断窥视、不断寻找,试图做出一个让自己最满意的玩偶。而穿越者当前的任务,就是缝制出这个最满意的玩偶。他从柜子最里面,抱出了一只类似黑胡桃木的箱子,箱子花纹精致,散发着淡淡的香料味道。“我怀疑这里面装的就是小女巫的皮。”他说,“问题是开箱子的钥匙在哪?”于是四个人开始一起找,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姜玄月重新拿起花瓶,从绢布玫瑰的花蕊里,找着了藏得很隐蔽的铜钥匙。她不耐烦把钥匙扔给赵星海:“搞这无聊的形式主义。”“……你凶我有什么用?我也觉得无聊,你得去骂这破游戏的设计者。”赵星海打开了黑箱子,见箱子里当真整整齐齐叠着一张被裁剪好的柔软人皮,此外还有用于填充的棉花、制作衣服的布料、针线、纽扣和水彩笔,以及一张画好的图纸。“好的,那么问题来了,你们谁会针线活?”凌旭冷声反问:“你不一直以聪明人自居吗?连针线活都不会?”“……我聪明归聪明,你告诉我智商和针线活有他妈什么关系?”“你不缝,难道指望姜玄月缝?”姜玄月道:“我可以缝,但缝得怎么样,能不能过关就不一定了。”那是不一定吗?那指定是不可能过关。姑奶奶常年拿刀的手,谁敢让她碰针线这种细致活儿?赵星海无奈之下,只好认命:“算了,那我就……”“老赵。”这时旁观的齐云肆开了口,“你为什么不问我?”“我问你什么?问你你会?”“我会啊。”齐云肆接过图纸,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很多年前就学过缝娃娃,月月十六岁那年我还送给过她一只亲手缝的小兔子——对了月月,那兔子你还留着吗?”姜玄月端详着手里那支被血染红的假玫瑰花,沉默片刻,漠然投来一瞥。“早扔了。”“啊……确实,那时手艺不太好,缝了只丑兔子,你不喜欢也正常,以后送你个更漂亮的。”“别送了,我不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齐云肆压低声音和赵星海耳语:“女孩子都口是心非,喜欢非说不喜欢,就像她喜欢我也从来不说一样。”赵星海无力扶额:“她从来不说,是根本不喜欢你。”“胡扯,她对我的评价都和其他人不同,她只说过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