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意见?”“啊没,不敢,悦姐说得都对。”“没事了,挂了。”“好的,悦姐再见。”好不容易糊弄对方挂了电话,宋承程长吁了一口气,将手机塞回口袋里,然后他重新走向病房门,手犹豫地搭在门把上,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开了门。他站在无精打采的傅泽川身边,缓声道:“你姐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就打到我这里来了,我没告诉她这里的事,你呢,抽空给她回个电话。”傅泽川目不转睛地看着纪凡凡,提线木偶似的应了句,“嗯。”宋承程从没见他这样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忍不住推了他一下,皱眉不解地问:“傅泽川,你没事吧你!”傅泽川垂眸,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莫名情绪,低沉的声线透着迷茫,“我只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很难受。承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宋承程的脑子九曲十八弯地想了一圈,最后看着傅泽川问出了一句让他觉得都不可思议的话,“你不会喜欢上纪凡凡了吧?”傅泽川沉默地思索着,没有回答。殊不知他这个样子在宋承程眼里就相当于默认了,宋承程像遭受了晴天霹雳般,眼睛睁得老大,震惊地拔高了音调,“不会吧!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傅泽川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过了一会儿又松开,他的心浮浮沉沉地落不到实处,嗓音却淡淡的,“我没有喜欢他。”?真是好哄~宋承程一脸求证真理似的看着他,“真的?”傅泽川漆黑如墨的眸子锁着昏睡中的纪凡凡,浅浅的嗓音多了几丝凉薄,“嗯。我只当他是我的所有物,是我没厌倦的宠物,除此,再无其他。”宋承程窥着他的脸色,斟酌着问:“那你现在……”傅泽川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偏执的狠厉,“我的东西,只有我能碰,其他人,碰了就要付出代价。”宋承程被他这森寒的语气惊出了一身冷汗,索性闭嘴不敢再多谈。他又去看病床上受伤的纪凡凡,恻隐之心微动,却什么都没再说,迈步出了病房。房门被轻轻关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宋承程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理会医院的这些人和事,转身提步离开医院。他步履沉重,心中也沉沉的有些不安,看来纪家那俩母子得出点血了……纪凡凡是在隔天中午醒过来的,彼时窗外刺眼的阳光让他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睛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待眼睛适应了阳光后,他看了圈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时迷茫得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他想坐起身,然而身上却痛得很,他痛苦地蹙了蹙眉。但下一秒他瞳孔一缩,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从病床上下来,忍着浑身的剧痛就往外跑,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声音在拼命回响——爸,爸怎么样了!?一出病房,他慌张地望着向左和向右两个方向的走廊,他不知道纪父在哪个病房里,也没有人能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他只能心慌地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找过去。他很自责,特别地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待在纪父身边?!要是他待在纪父的身边,是不是纪父的病就不会突然恶化?!纪凡凡眼圈红红地一间病房找过一间,每次他都急匆匆地走进去,可是没有,他找不到纪父的病房。他急得眼眶含泪,却仍然不放弃地继续找着……傅泽川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原本应该待在病房里的纪凡凡此刻正跟无头苍蝇一样穿梭在各个病房门口。他生气地皱紧眉头,身体还没好就到处乱跑,三两步就上前抓住纪凡凡的胳膊,“乱跑什么?”纪凡凡被他拽得一愣,眼眶里泪水还在打转,鼻头也因为情绪激动而红红的,看到傅泽川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傅泽川见他咬着唇愣愣地看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是那么无辜,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转而去牵纪凡凡的手,“跟我走。”纪凡凡迟疑在他身后,明明掌心里的温度是那么真实,他却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他不舍地用双手去紧握傅泽川的手,是梦也好,现在能不能,能不能陪在他身边……傅泽川将他带回病房,纪凡凡却还不肯松开他的手,压抑地低着头,不敢哭也不敢说话。傅泽川任他握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凡凡,我在。”纪凡凡的眼眸不敢相信地睁大了一些,却更加难过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傅泽川的手上,他怕惊醒美梦地一点一点抬起头,哽咽着喊对方的名字,“泽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