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这个人还让律师来找了连沛,晚上就这么死了?像是一个整蛊玩笑,但应该没有人会拿生死当笑话。
阮愿怔住,愣了有好几秒,才迟迟地“哦”了一声。
他心中没有实感,转头看向连沛,连沛点了点头,他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情绪,首先感知到的不是痛快,更不是难过,而是茫然。
或许是因为前面的二十几年,他活在阮天德的阴影下,想要挣脱阮家的桎梏,却又没有办法……
他知道阮天德老了病了,但“阮天德死了”这几个字仍然具有冲击力。
阮愿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不是问阮天德怎么死了,而是去下楼去告诉周奈这个消息。
他是跑着下的楼,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周奈房间的门。
“阮天德死了。”
那一刹那,周奈的神情有些恍惚,是和阮愿如出一辙的迷茫。
他重复了一遍:“死了?”
“嗯,死了。”阮愿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这个折磨了周奈前半生的恶魔终于倒下,周奈有点不敢置信,但两行泪水比他的大脑先做出反应。
没有一滴泪是为了他伤心,而是一种彻底的解脱。
一种确定此生不会再见到这个人的解脱。
这一晚,周奈没有睡着。他刚来到别墅时的前几天,也总是睡不着,但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状况已经好了许多。
他只是想起很多关于以前的事,想起他以前的那个不像家的家,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酒鬼父亲和赌鬼母亲,想起他明明成绩是班上前几名,却被迫辍学打工补贴家用……
想起他在饭店当服务员时,也曾有过朋友,想起有一个人,曾给他描绘过躺在草原上看星河的场景,想起他曾经也幻想过有一天要走到更远的地方去看更广阔的世界。
他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了,有时候他都忘了自己在遇见阮天德之前,是个怎样的人。
他想着,笑着,哭着。一夜过去,天渐渐地亮起。
他光着脚走到阳台,想梳自己的长发,却发现,花盆里的绣球花开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应该已经嗅到了快完结的味道吧。
陪着他走过漫漫长路的alpha
阮愿刚开始以为阮天德是病死的,人生本就无常,何况他老了,病了,随时可能去世。后来才听说,阮天德的死有隐情。
听说阮天德的alpha长女听到阮天德和律师商量“给一部分股份给阮愿”时,动了杀心,听说凌夫人和阮天德吵了一架,阮天德病发住进了医院,听说阮天德住进医院后用上了呼吸机,而有人悄悄地拔了管。
还听说阮家内部争执不断,为了股份、为了钱,还闹到了法院,而阮天德的遗体放在太平间,迟迟没有火化,更别提举办葬礼。
虽说传八卦的人提到了“阮愿”,但阮愿听八卦时全然置身事外,觉得与自己无关,评价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阮家这场闹剧在圈内成了笑话,涉嫌的人物和法律也复杂。阮愿没再花心思关注,他过着自己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