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龙王三太子是她的座下骑:“师傅,搓澡澡洗脸脸。”嘿咻嘿咻,唐棠累并快乐着。一唐棠出生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当时正值月黑风高,雨声淅淅沥沥,雨水拍打在屋檐上,聚成细流滴落。唐棠睡得很不安,总感觉有东西一直在挤压着她的身体,仿佛是要把她挤爆。她想睁眼看看,但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像是用强力胶粘住了一样。这种令她不适的状况不知持续了多久,在她渐渐适应的时候,那股压力找到了突破口,所有的力量都把她往那儿推。……终于,身体一阵轻松,周围的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鼻腔,然后她就被呛到了。咳咳“……哇啊哇啊……”啥、啥呀?怎么有婴儿的哭声?环视了一圈,唐棠心里的古怪意味渐浓,雕梁画栋,木门纸窗,全是古风的建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放大了好几倍呢?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不是东西大了,是她变小了。那刚才的婴儿啼哭?她试着开口说几句话,出口后听到的却只有单调的“啊啊……”好吧,唐棠大概弄清楚情况了,她应该是穿越了,这具身体还是个宝宝。这么小的宝宝不应该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宝宝原来的父母哪里去了?她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她还能不能回去原来的世界了……唐棠脑子里闪过许多问题,但现在一个能解决的都没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已经过来了,先好好待着,以后再伺机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把心一放下,唐棠就觉察到不对劲儿。这间屋子里怎么好像有很浓的血腥味?她耸耸鼻子,不是好像,是真的有啊!这么明显且冲鼻的血腥味她到底是怎么才能忽略地一干二净?唐棠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这具身体,很好,虽然还无法真正控制身体,但起码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唐棠没有清醒多久,身体自带的困倦将她缓缓拉入黑暗中。朦胧中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着话,断断续续,她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能感受到从心底用上来的暖意。那一定是一个重要的人。不知道睡了多久,唐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视线范围里的事物由雕梁画栋的古风建筑一下子转换到蓝天白云的写实风。脸颊上有微风轻轻拂过,她好像躺在什么东西里,四周摇摇晃晃的。耳边传来的潺潺的水声,告诉了她一个清楚的事实:她好像似乎大概应该是在水上。水上啊!!!她只是一个宝宝,连话都不会说的那种,谁把她弄水上去的?残害小生命呢不是!可惜没有一个人能听见她的怒吼,她也只能发出几声毫无意义的哭啼声。“哇哇……”婴幼儿的身体十分脆弱,容易饿容易困,一不小心还会生病。为了自己刚刚降临到人世没多久的身体着想,唐棠尽量闭着嘴,未免凉风灌进身体里,陷入一种将睡不睡的状态。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几个小时,一双手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这里面居然有个孩子?”唐棠只听见这么一句惊声便克制不住地沉沉睡去。二——一转眼,时光匆匆,十八年过去。古镇长街,酒楼小贩,一派安逸之景。通往金光寺的大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官家小轿慢悠悠地前进。“小玉,今日为何如此拥挤?”透过车帘的小缝看见轿子附近人群攒动,第一次去金光寺上香的卫家小姐疑惑不解地询问自家的丫鬟。小玉笑着同她解释:“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不知道,金山寺近些年出了个玄奘法师,悟性极高,对佛家经典的研修高深,倍受当今天子厚爱。据说玄奘法师是个孤儿,十几年前被方丈收养,从小长在寺庙。方丈给他取了个俗名叫陈祎,小名江流儿,因为他是从江上飘下来的。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小玉凑近卫家小姐,在她耳边低声道,“见过玄奘法师的都说法师长得忒俊。”小玉:“小姐,你别不信,今日去上香的人里有一半听佛法,另一半去看人,反正都是冲着玄奘法师去的。”卫家小姐笑而未语,自古以来,人们总是喜欢夸大其词,特别是当人之所趋时。挤过日头,小轿终于穿过人群到了金光寺。卫家小姐先去上了香,然后跟随人流进了一间屋子。甫一进去,就听到有人说:“佛曰: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这声音温润清凉,如夏间凉溪的水缓缓淌过心间,又如冬日里太阳送来的光丝丝温暖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