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水这种苦力活都是很久之前做过的了,几曾何时他现在还能经历到。
如果那个叫做“阎王爷”的神明能够赐予他死亡,做什么好像也都可以接受。
死亡大于天。
崽子似乎做梦梦到了好吃的,一直在砸吧嘴,刃没有把他丢下去,就这么扛着水原路走回去。
他的猜想得到验证,魔阴身不再无缘无故发作,就算是复发,也不会直接让他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只能以杀戮换取短暂的平静。
月亮不停偏移,刃走回去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劲,门口是虚掩着的,也有陌生的气息。
有人来过。
刃压低了眉峰,把水桶一放,提着扁担进屋里,纵使不是握着剑器,气势也强横得他人退避三舍。
“老头,值钱东西都藏哪了?一块摩拉都没有谁信啊!”
“真真的没有,我早就不经商了,摩拉早就被你们拿走了,哪里还有钱呢?”
“少说废话,粮食快交出来。都闻到你家有肉味了,找了这么久还是空的?到底藏哪里了!”
被拎起衣领质问的老人连忙摆手摇头说:“真没有了,各位英雄好汉,我一个老头子干不动活,也卖不了东西,哪有钱呢?”
“少说废话,你都吃得起肉了!”
土匪头子还在养伤期间,一闻到肉味就激动的不行,忽然听到脚步声迈进来,以为是隔壁村的村民上来,嗤笑着要去给个教训,一扭头就看到某个煞神立在门口。
他身量很高挑,臂膀结实,几乎堵住整个门框,背着清凉的早晨日光,暗处里亮着得红色眼眸静静盯着他。
忽然再看到这个人,岂止是吓破胆这么简单。
“是是是你!”再一看到男人手里的扁担,头目和他的几个手下瞬间立正。
“老大,要不咱们撤吧?这家伙白天都能动呢,可能不是鬼!”
“说的也是,好汉不跟鬼斗,走也!”
头目最先破了窗户逃出去,几个小弟也狼狈跟上。
又来了,那种感觉又来了。
只要刃一起杀心,身体就会僵硬至极,四肢冰凉。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限制着他,跟魔阴身对抗似的。如果能够跟丰饶制衡,为什么不让他死了?
指尖传来酥麻疼觉,他垂下目光,看到幼崽顺着扁担爬上来叼着他手指玩,温度从手指慢慢回归本身。
他可以动了。
老人也才缓过神,冲他一笑:“回来了啊,要做早饭咯。”
他们默契的没有讨论土匪的事。刃看着老人沉默着收拾一地狼藉,他苦笑着说:“早餐只能吃胡萝卜和地瓜了,不介意吧。”
“无所谓。”
“唧唧唧!”肉肉肉!我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