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老李突然转过头来,他头上的疝气灯扫过我脸庞的那个瞬间,对讲机中的笑声突然就消失了。
笑声消失的同时,我的身体也恢复了自由。
被禁锢的那几分钟,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悬浮在水中的,只知道被解封的那一刻,我没反应过来,所以身体径直地往下沉。
我看到了老李在上头对着我手舞足蹈的,不知道想说什么,直到他一直指着对讲机,我才猛地想起,自己身上的这个对讲机,刚刚被我关掉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开过。
所以,刚刚对讲机中,是谁在说话。
我想到这里,不由得朝着四周黑漆漆的湖水都看了一眼,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一堆眼睛在跟着自己的样子。
“周家小哥,你怎么了?”老李终于游到了我的身边。
“老李,我刚刚,刚刚好像是经历了一场鬼压床。”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鬼压床,周沧,这里哪里有床,你是不是太疲惫了,所以出现了幻觉。”安德鲁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说实在的,我现在对自己身上的这台对讲机已经有了阴影,每一句从里面传出来的话都会让我在听到第一个音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周沧,你看见了什么了吗?”湘玉也到了我的身边,用关切的语气问道。
“不是看见,是听见。”我说道。
“这就更加不可能的,你的对讲机一直关着,刚刚我们喊你的时候,你没反应,所以李大哥才会回过身来要看你怎么了,哪知道你不知为何就一个劲地往下沉。”湘玉说道。
“周沧,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幻听了,我们刚刚与你同在一个空间,大家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张继生说道。
同一个空间,张继生说的这五个字让我瞬间想起了湘玉昨天的经历。
会不会,我刚刚与他们根本就不是在同一个时空之后,而我听到的那些声音,或许是真的存在的,只是我看不见那些存在而已。
但是,这其中有一点讲不通,就是刚刚那个陌生的男声,他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周,”安德鲁突然在对讲机中喊了我一声,“你看,飘在水底下的那一团黑色的东西,像不像我们在幽灵船中看到的那顶黑色的轿子。”
我顺着安德鲁手指的方向往下望,果真在水下大概十多米的深处,那顶黑色的轿子,正悬浮在那里,似乎,正在恭候我的大驾似的。
猛犸象骨头
“安德鲁教授、周沧,你们以前见到过那个东西吗?”很显然,湘玉他们也看到了水底下的那顶黑轿了。
“我们昨天在老爷庙水域中,曾经上过了艘幽灵船,在船舱之中,就放着这样一顶轿子,但是具体的造型是否一模一样,暂时还不能确定。”安德鲁说道。
“我们下去看看?”我用疑问的语气征询着众人的意见。
“走,不过大家千万要小心。”老李接着我的话说道。
张继生一直没有开口,但是行动上还是与我们一致的,也跟随在我们身后往轿子的所在指出游了过去。
可是,让我们感到诧异的是,我们越接近,轿子的模样就愈加模糊,渐渐地,成了黑茫茫的一片,好像是水底里迷茫着一团浓烟。
水下没有光线,但是这中黑暗,在疝气灯的光照射过去的时候,总还是能够看清楚它们的模样,毕竟水是透明的,只是没有光而已。而这一团东西,却像是原本就是黑色的那样,疝气灯的光都被它吞噬了,它与水融化在一起,没有明显的边缘,不知不觉中,我们也置身于这一团黑暗里。
人一旦进入绝对的黑暗之中,心理承受的底线很容易就被击溃了,再加上就在刚刚不久前,我的对讲机里无故出现的那些恐怖的声音,更加让我觉得这无边的黑暗之中,好像有许多超出我意识形态的东西存在,所以,尽管表面上我看起来还是比较平静的,但实际上我已经被吓到了浑身上下都在冒汗了。
“教授,我们好像被裹在一团黑色的浆糊之中,连个基本的方向感都没有。”湘玉开口说道。
“这些黑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物质,就让连光都能够吞噬掉,真是闻所未闻。”张继生终于开口了。
“闻所未闻,那也还不至于,能吞噬光线的暗物质,你们觉得有点像什么呢?”安德鲁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
虽然大家都带着呼吸面罩,但我还是能够现象得出那副满是胡腮、满脸横肉的面部表情是怎样的,不由得心理恨恨的,如若不是还想借用他的力量来打击那个一直藏在暗处的对手,我真的一丁点都不想与这个老头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