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砚显然并不吃这一套,“孤记得命人带你熟悉过宫里才是,太子妃此言差矣。”
温泠月觉得双腿发软,她哪里知晓这是他的地界,这不刚开始熟悉东宫环境,她就走丢了吗。
“熟悉了也……也没记牢呢……”她小声喃喃,企图为自己辩解。
傅沉砚气息距她极近,叫她避无可避的想起昨夜他也是这样,手起刀落,那小宫娥就被砍死了。
温泠月咬住下唇,慌乱点头,却被他下一句话噎住。
“可算找着了,累坏你了。太子妃是这意思吗?”男人似笑非笑地牵起唇角,动作流露不出丁点情绪,眼中复杂幽深,仿若永远勘不透他的想法。
她屏住呼吸,连连摇头,解释的话凝结在喉中,死活不知该如何向他阐明。
对面那人也似乎并不准备听她解释,撤身返回取过那把熟悉的长剑后再度向她的方向迈来。
她吓得一股脑往后靠,直到脊背抵在门边,刀剑出鞘的寒声似乎已响彻在耳边,她莫不是挺过大婚夜就要死在成亲第一天吧。
因为看光了他的身子?
可花楼那事,他都不记得她的放肆,那现在他能不能也转身就把她给忘了?
期待的失忆落空,太子殿下右手在刀柄摩挲,一步步向他迈来,越来越近,最终一掌落在她的脸……
旁边的殿门上。
稍一施力,门被推开,日光肆无忌惮地射入昏暗的殿内,温泠月靠在门上的身子也随着殿门大敞的幅度一道被推出殿外。
傅沉砚立于日光中,身形颀长,凌厉的长剑青云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剑影,侧颜沐于日光里叫她在一旁看不清这人情绪。
殿外侍卫们见了出来的人,齐声道:“殿下。”
唯有温泠月后背粘在门上无所适从。
“不管你有何目的,今后不许踏入这里一步。”
他顿了顿,咬牙切齿低声补充道:“更不准在孤更衣时闯进来。”
在她还没缓过神时,傅沉砚便离去了,唯余她怔怔然思量许久。
“谁偷窥你!”彻底看不见那道黑影后她才红着脸不满道。
殿外守着的侍卫一动不动,暗自窃喜。方才他们瞧着太子妃在殿下更衣时悠然进入,而待她出来后这一脸红晕……
想也不必想将才殿内发生了什么!
殿下何曾允许过旁人在其更衣时入内?
这就是,偏爱!
都说殿下不近女色,也亲眼见过妄图靠近他的女子的下场。可如今瞧了这一幕,殿下哪里是不近女色,分人罢了。
温泠月的面容纯净乖巧,叫人看了就心生欢喜。也是个温和的性子,加之一颦一笑灵动清丽,实在极难叫看过之人厌恶。
太子就是个怪人。
当问温泠月回到福瑜宫,一把瘫在软榻上时才彻底松一口气。在心里骂了傅沉砚一路,也算解气。
“娘娘怎么去了这么久,簪子取回来了吗?”南玉端着只盒子走进来,不知里面放置的是何物。
温泠月如今对傅沉砚厌恶至极,可偏偏又怕他,生平第一次在背后骂一个人叫她觉得好生不爽。
“亲都亲了,亲了不气,看一眼气成那样?”
南玉也不知温泠月又是骂又是亲的是在说什么,但还是奉上一个笑,“娘娘莫要生气,过几日归宁,大人和夫人定要做一桌子您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