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对死阎王有愧,又实在感谢小白送她的那场雪。她自然要做些什么。在她心里从未有应不应该,只有值不值得。
她能感受到傅沉砚对她的好,所以……也想回报给他什么。
与他是谁无关。
“南玉,明日随我上街去采买点东西。”
看着忽然跑走又急冲冲跑回来拾点东西的温泠月,南玉一脸疑惑,“咱们宫里有买办呀娘娘,什么东西是需要我们单独去……”
“那不一样。”
日子流水般过去,东宫某一隅在旁人不知情的时候变了个模样。
不知为何小白这一次出来的时间很长很长,还净爱来粘着她。不是说要带她去宫外逛,便是又发现了什么时兴玩意儿。
搞得她暗地里瞒着他准备都不那样容易。
“彩缎、鲜花、糕点、本宫的精美画作……对了,还得有酒。”
“南玉,你们都不必插手,本宫要亲力亲为才行。”
温泠月摇晃着一只玉壶,掂量许久要用哪一种,最终忽然想起了即将离京的二哥哥。
那从戎西带回来的佳酿是珍品,她必要趁着哥哥离家前讨点才是。
二哥的西林园子最是僻静。
总是叫人称奇的是镇西将军温既墨素来骁勇无畏,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少年将军私下竟喜净,饮茶喝酒都是品,从无贪杯一说。
下了自己的马车时,竟发现大门外另有一架较之她的更为富丽的,构造巧妙,连四角都悬着小小的香囊。
好似在哪见过,印象却寥寥。
迎上来的小厮将她牵引至偏院,说将军正同贵客品茶,叫她先等候着。另陆陆续续端上一桌子精致罕见的糕点,都是她素来爱吃的。
“将军怕您无聊,特命小厨房做了这些糕点随您享用。外头池塘边新栽的梅花开得娇俏,娘娘若有兴致不妨去一赏梅香。”
“替我谢谢二哥。”
她拾起一块荷粉色的酥点,觉得自己从未离家,偏院的炉火烧得极暖和。忍不住一口气吃了三碟后才终于想起外头栽的新梅。
玉壶口捎过凛冽的寒风,她步至河边猜测着哥哥结束的时间,却忽然被一个清爽的声音喊住。
“嫂嫂!”
她吓了一跳,对这个称呼并不习惯,起初甚至以为没有在叫她。直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一个和傅沉砚相貌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带着灿烂的笑意,眸中啜着浓厚的惊喜。
“六殿下?”
真是苍天显灵,她死也想不到会在二哥哥的别院遇见傅沉荀。
记得曾经南玉说他和傅沉砚关系不佳,但她对这个弟弟的印象倒是极好,毕竟上回冬祭礼上那样热络地为她指路,怎么可能惹人讨厌。
“阿嫂叫我阿荀就是了,嫁给我二哥,我自然也是嫂嫂的亲弟。”他笑得十分爽朗,倒和傅沉砚那个阴暗……
咳,挺不一样的。
于是她也对他报以一笑,正准备问他为何在此,男人却滴溜溜眨着和傅沉砚如出一辙的大眼睛问:“嫂嫂怎会在温将军的府邸?”
视线兜兜转转不知如何定格在她怀中抱着的玉壶上,恍然大悟,手舞足蹈道:“这莫不是那个……那个书里先生说的……”
温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