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鲜少见哥哥这副神情,连在战场上都格外无畏的少年将军从没有这样过。
他说:“你可知那日你究竟是怎么落水的?”话毕,见她不语,继续说:“那座桥绳索并不低,我路过也是偶然,但泠泠你也要上几分心才是。”
紧紧攥着玉壶的姑娘始终没有开口,对这件事她也并非不在意,只是……
“好,我知道的。二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攥着壶身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仔细回答他。
温既墨何尝不知妹妹这是想让自己宽心,以前每回受了委屈还不声张,若被他们知道才有讨回来的结果,否则都是自己咽下去消化了,好在在自己家怎样都安全。
但这次可莫要被人害了还喜滋滋和人家玩,这个傻妹妹。
*
回去的路上温泠月始终都没说任何话,只记得傅沉荀临走前欢喜着询问她明日是否也能参宴。
她对这个弟弟很有好感,虽然不知为何有人说他和傅沉砚二人感情不和,但自她看来,上回千岁宴上傅沉砚受伤时他的关切不像假的。
酒香外溢,不断刺激着她的鼻腔,喉咙忍不住滚动好几下才忍住。
上回枫池别院喝醉丢了个大脸后她就谨慎了些许。
主要是她唯数不多喝醉酒的时候,有两次都强吻了傅沉……
姑娘赶忙晃了晃脑袋,冰凉的手在登时滚烫发红的耳垂摩挲,又用手背覆上脸颊,害羞地不敢再回想那日的事。
总之,成亲前她清晨在花楼亲的不是死阎王就对了。
不对!
若亲的人不是死阎王那岂不是只剩下……小白。
“真是的,明明说不去想了,怎么……”她绯色更甚,头恨不得快要垂到地缝里。
可既然强吻的是小白,那他怎么从未与她提起呢?
他们互不相识的时候就做了这种不合礼数的事,他怎么一次都不与她讲啊!
完了,她再不知自己该用什么面孔去面对小白了。
覆在脸上的手指连带着将沁着玉般凉意的酒壶贴近她眼前,闯入她的视线。
目光在壶身上定格了良久,最终心死如灰,狠狠闭上眼。
不如把他灌醉了给拖走吧。
*
翌日薄云翻涌,残叶也落得缓慢。
她问过,近来傅沉砚少出宫,同曾经那个政务傍身恨不得一刻不离的他全然不同。
甚至唯一的动线只在紫宸殿和福瑜宫,口中振振有词,什么“你我成亲自然要同榻而眠。”
虽然如此,他仍旧每日都被拦在外头,可他也不恼,笑笑也就回去了,然后次日接着来。
至于旁的,美其名曰让侍卫们歇歇,分明是自己对朝中事了无兴趣,懒得去管罢了。
也只有小白才会这样了。
但依他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性子,没有明目张胆将话本子堆在紫宸殿看显然已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