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一股难以抗拒的寒意就从绑着红绳的之间侵袭过来,带着霸道的阴冷直冲脑门儿,这种难受的感觉突然让徐畅想起来芥末。接着,一阵眩晕在脑中爆裂开来,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徐畅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唯一清晰的只有耳边清晰的铃音,似远似近,使得他保留了最后一丝意识。稳住心神!稳住心神!徐畅不停的进行着自我的心理暗示。何老伯刚刚似乎是说,这种冲体会使得他看到白瑛灵魂里的记忆碎片。所以,他会看到白瑛的记忆吗?黑暗和眩晕中,那些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徐畅再次听到了清脆的铃音,还有非常模糊的呼唤声。“徐畅……徐畅……徐畅……”好像是何老伯的声音。意识循着声音死命地往外爬,猛地睁开眼睛,眩晕般的钝痛在脑中炸裂开来,徐畅大口的喘着粗气,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他看向四周,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他。“臭小子,走过来!”何老伯在浴缸边朝着徐畅招手。徐畅现在脑子还不大清醒,听到何老伯这么说,毫不犹豫的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上半身刚一起来,那种眩晕感就传了过来。“走过来呀!”何老伯见徐畅没能一下子站起来,有些焦急地催促着他。徐畅本来想说句话,刚一张口,何老伯就出声阻止了:“别发出声音!”看到徐畅及时止住了声音,何老伯才长舒一口气,解释道:“发出声音会泄露阳气,阳气散了,小瑛子可就魂飞魄散了!”徐畅冲着何老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努力的撑着地,强忍着恶心,站了起来。那种带着眩晕的钝痛感又传了过来,徐畅几乎迈不出步子,他用力的握紧拳头,食指上的红绳登时就勒进了伤口里,刺痛感从指尖传来,因着这股子疼痛,徐畅得到了些许的清明。努力的迈着步子,努力的稳住身型,徐畅的右手越握越紧。短短的几步距离徐畅却走得非常艰难,终于来到了浴缸旁边,他瞬间脱了力,跌坐在地上。“抓住小瑛子的右手!”也不知道为什么,何老伯就站在徐畅旁边,却并没有帮助他的意思。徐畅也顾不了何老伯那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了,他将手伸进水里一捞,只觉那水冷得刺骨,当手指触碰到了白瑛的手时,更觉得自己方法摸到了块冰坨子。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冰冷,徐畅感觉到了一丝清醒。而脑中的那股子混沌通过抓住白瑛的那只手被传导了出去,与此同时,所有的力气也回到了身上。徐畅松开了抓着白瑛的手,攀着浴缸壁想站起来。下一刻,“啪”的一声,从浴缸里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死死的攥住了徐畅的手腕。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白瑛整个人从水里坐了起来,半晌之后,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望着徐畅,也就在这个时候,厕所的灯闪了闪又亮了,晶莹的水珠“我醒了吗?”她轻轻的问道,似乎是在问徐畅,又似乎是在问自己,或许是太久没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一丝的沙哑。这话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说出来,其实是有些滑稽的。白瑛醒得太过于突然,在场几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嗯,你醒了。”徐畅点了点头,肯定着说。白瑛又茫然的转过头看向何老伯,当她的目光落在何老伯身上时,眼神突然变得有聚焦了。良久之后,她轻轻地问道:“师父?”何老伯冷哼一声:“你还记得老头我呀。”白瑛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咬住了嘴唇,什么都没说。何老伯看着白瑛这个样子,眼中渐渐流露出了失望之色,但他似乎并没有放弃,接着道:“白瑛,收手吧,那个东西不是你们能碰的。”闻听词话,白瑛笑了,摇了摇头,道:“我一定要找到哥哥。”何老伯脸色慢慢的冷了下来,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白瑛摇摇晃晃地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徐畅想扶她一把,被她伸手制止了。她踏出浴缸后,蹒跚着走了几步,水稀稀拉拉的从衣角滴了下来。“嘭”的一声,她跪在了地上。浸了水的衣服沉沉的贴在白瑛的身上,乌黑的湿润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开,粘在她苍白的脸庞上,衬得她的脸白得几乎有些透明。何老伯头都没回,径直的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冷漠的话:“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以后不要后悔。”“谢谢师父。”白瑛一直朝着何老伯走的方向跪着,直到“嘭”的关门声传来,她依旧跪着,仿佛跪成了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