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如其人,倒是写得清秀。
她便叹了一声:“我看你是一个伶俐的,居然也识一些字,你就在我这身边伺候吧。”
要知道内廷之中女官宫娥以及太监,这里面等级森严,绝大部分是轻易不能到皇后跟前伺候的,像这小黄院子便是内廷中最低等的杂役,比起小园子、快行、亲从和輦官,都要不如,平时都是聚在廊庑下等候差遣的。
而能在皇后身边伺候,可是重用提拔,是一般人得不到的机会。
那四喜受宠若惊,跪在那里,使劲磕头,恨不得掏心挖肺的样子。
希锦看着他这样子越发喜欢,当下便吩咐道:“这里有些糕点,赏了你,你拿着分了吧。”
四喜越发磕头:“谢娘娘赏。”
自这日后,那四喜便留在希锦寝殿中服侍,做些杂活,他机灵,做事手脚麻利,便也粗通文墨,希锦倒是越发喜欢他。
又一次,偶尔问起来,知道他竟会些推拿按摩,原来他昔年母亲病重时,他总在身边伺候,于是希锦便让他按了。
不曾想他竟是精通此道的,一双手灵巧得很,跪在那里,捧着希锦的脚好一番推拿,每每按过后,希锦浑身舒坦,所有的疲惫全都烟消云散,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竟比那太医院的御医还要高明!
她自然是很有些喜欢,对这四喜越发宠爱,于是人人都知道,这四喜是娘娘宠着的。
这一日,阿畴从前殿回来寝殿,谁知道一进寝殿,便听到那屏风后隐隐发出声音。
那是希锦的声音,低低的,很有几分动人。
阿畴如坠冰窖,寒冷刺骨。
他最近实在是忙,忙得厉害,以至于没多少时间陪着她,她——
阿畴不能细想。
这时候,那声音却没了,又有一旁侍女低声服侍的声音。
阿畴的拳头松开又握紧,他深吸口气,绕过那屏风,大步进去。
却见希锦正斜靠在那软榻上,裙摆微撩起,露出纤细的脚踝,以及一双好看的玉足,而就在榻下,有一年轻小太监跪在那里,两手握住那玉足,正低头细致地按摩。
希锦微微蹙着眉,看似有些痛苦,不过显然很是享受。
以至于他过来了,她都没看到。
阿畴沉默地看着他们。
其间,希锦一会儿低叫一声,一会儿笑出来,一会儿又道:“轻点,轻点。”
那小太监倒是细致得很,低声答应着,温驯而恭敬。
如此按摩了半晌,仿佛终于结束了,希锦在那慵懒的舒坦中,突然看到了站在屏风旁的阿畴。
她显然有些意外:“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他往常都是早早去上早朝,早朝过来后正好回来陪她用膳,早膳后就得过去处理政务,午膳干脆就在御书房吃,午后还得召见朝臣,一直到未时后才能有空暇,才能回来寝殿。
这还是政事顺利没什么意外时,若有什么棘手的,难免耽误。
阿畴听她这么问,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问道:“怎么,我不能这会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