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穗被小孩抓了个正着,耳根红了,“嗯,男朋友在等我。”
嘉宁病中惊坐起,一瞬间头不晕了胸不闷了:“你有男朋友!!竟然不告诉我?!啊啊啊啊啊……”
猫咪被她骤然提高的声音吓跑,抬起爪子跳到了沈墨恒的膝上,然后扑腾着四脚被他捏着后颈提起。
温穗本来是故意提起“男朋友”的,但似乎弄巧成拙了。
沈墨恒把猫放到地毯上,淡淡出言,“宁宁,Evelyn是你的老师,不要没大没小。”
他一开口就是面无表情管教人,嘉宁心里还记恨他呢,一身反骨怎么肯听,“穗姐姐和我是朋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客套冷冰冰没有人情味!”
空气中又闪起无形的火星,温穗不得不出声,“没事我不介意……”
没人听她的。
“如果告诉你她是你未来的嫂子,你还敢这样么。”沈墨恒冷不丁开口,一句绝杀。
“什么嫂……嫂嫂嫂嫂子,什么意思……”嘉宁好像短暂地成了文盲,听不懂话,迷茫地望向温穗等她解释。
温穗万万没想到,三言两语之间,这把火就烧到了她身上。她有所感应,沈墨恒虽然是在问妹妹的话,目光却停留在她身上,眼神幽暗。
温穗与他隔空对视两秒,忽然明白过来。
哦,这个坑是专门挖给她的。
借刀杀人,嘉宁的小脾气就是那把刀。
沈墨恒隔着半个厅注视着她,似笑非笑,“你不如问你的穗姐姐,她归心似箭,赶去见的那个人是谁。”-
嘉宁被蒙在鼓里气坏了,当场表示怒而绝交。
回家路上,温穗十指飞动回她一条八百字忏悔小作文,最后试图转移矛盾:
嘉宁阴阳怪气叫她:
温穗两眼一黑,哄不下去了:
摁灭了手机,她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上楼。
她家门洞大开,一打眼就看见聂西泽坐在她家角落那张旧皮沙发上,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他穿一身黑色高领的羊绒毛衣,寒意凛然,如一个年轻的死神。
“你怎么进来的?”温穗好奇,因聂西泽并没有她家的钥匙。
“撬锁。”
“……”
“给你换了新的,不客气。”
“……”
温穗抹了把脸,走到吧台倒水,“你要喝什么,柠檬水?咖啡?”
“你昨晚去哪了?”
“嘉宁小姐,你表妹家。”温穗镇定地回答,手上用冰锥凿冰的动作并未停下,发出叮当的碎响。她垂下眼睛:“我在做她的家庭教师,你知道的。”
除了她与沈墨恒最初的那个雨夜,她的确从无隐瞒。
“所以三哥接你的电话……”
“只是凑巧。”温穗蹲下来找橱柜里的茶杯,“嘉宁小姐病了,我们在一起守夜。”
“这样。”
他反应平淡,温穗反而心里打鼓。她没话找话,“嘉宁小姐也挺可怜的,总是生病,什么也做不了。”
聂西泽的手支在额前,下颌微低,“没什么可不可怜的,她出生时姨父姨母已经在关系破裂边缘,反而因为她生病,他们如今还是一家人。”
豪门八卦温穗不少听,稀奇的是聂西泽也会提到这种事。她震惊了一下,“聂老师,你下凡了?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身边的俗世了?”
聂西泽淡淡地说,“我不关心别人,只是想告诉你,三哥他们家,婚姻都很不幸。”
温穗怔了一下,“说这个做什么。”
“给你打一剂预防针。”聂西泽轻描淡写地,“万一你会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