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的父母在她十六岁时双双身亡,除此以外再无其他血亲,孑然一生。
她的母亲,生前是医院心外科的大主任。
而她的父亲,表面上是神经学领域的泰斗,暗地里却一直在为新加坡的某个军火组织效力,提供有关神经毒素的武器雏形。
说到这里,柏桑忍不住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裴枢的神色。
柏桑作为旁观者,有的时候也不得不感叹裴枢和姜泠的命运。
一个是满手鲜血的军火商,一个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人家姑娘好好的来南洋散心,阴差阳错卷入他的事业里,最后还发现了自己父亲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件事,是姜泠的心结,也是裴枢不想向她坦白身份的根源。
她很讨厌她父亲做的勾当,而裴家的军火生意……本质上也没比神经毒素好到哪里去。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的离奇身世,似乎也注定了她和裴家的渊源……
“她真的没有别的亲人?”
裴枢紧紧皱眉,回想起她晕倒以前吐露的心声。
她说,她爱的人都死了。
就算是她父母,可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还能有谁?
如果是指他的话……她也没必要赶他走啊。
男人困惑思索的视线,最终落在门边的双肩包上。
她经常背着这个包,寸步不离身。
重重谜团,忽然就有了线索。
包里的东西不算沉,倾倒在茶几上,也就数迭纸而已。
“这些都是什么……?”柏桑很努力地辨认上面的国语简体字,“病历?……陈阿芳?”
每一张纸都是病历的复印件,来自不同的病人,年份相差甚远,病因也都属于完全不同的科室,有些甚至不是本省的医院。
“不对啊,”柏桑挠挠头,“我记得那晚把蒋驹尧从卫生院丢出去的时候,他还说过姜医生没什么上进心,就连自己的工作都迟到早退的,怎么会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病历?”
“这是证据。”
裴枢从茫茫白纸里挑出一张,冷道。
“某件事情的犯罪证据。”
他阅读简体字的速度很快,敏锐地在纸张右下角找到一个复印号。
“黎一雄,是谁?”
“黎一雄……”柏桑也注意到了另一张纸上相同的复印号,“我记得这个名字!”
不记得也没关系,打开手机一搜,结果就足以震撼在场三人。
黎一雄,大学医学院骨科教授,博士生导师。
去年十月,由于医闹暴乱,被砍伤成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