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嘉树说想和他穿汉服的样子合照,所以下场后景铄没换衣服,直接先拨了陈嘉树的电话。然而拨了两次都无人接听,他又不知道陈奇凌和杨阞他们的电话,只好转而找于欢。好在于欢很快回了消息,不过他说陈嘉树他们已经离席了。这就让人很无语了,让他不要换衣服,自己人不见了?刚踏下秀场楼外的台阶,一个踩着滑板的男生“xiu”地一下冒到景铄面前,而后强硬地往他怀里塞了一朵玫瑰花,把正在心中逼逼赖赖的景铄吓了一跳,以为遇到了飞车党。男生塞完潇洒离去,还远远冲他比了个“k”,油腻的样子跟陈嘉树有得一拼。又走了几步,一个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女孩走了过来,同样也给他送了一朵玫瑰花。这一个两个的,景铄顿时就明白了起来。掀了掀汉服长袍,半蹲下身,与面前的小姑娘平视,问:“小妹妹,给你这朵花的哥哥在哪啊?”小姑娘指了个方向,景铄朝她笑笑应了声好,又问:“你家人呢?”小姑娘又往旁边指了一下,果然那个方向有个老奶奶一直笑眯眯地盯着他们,景铄朝老人一笑,就跟小姑娘挥了挥手往她所说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一路上又收到了好几朵玫瑰。说实在的,这种电视剧常用的老套路真的很符合陈嘉树这种脑回路。收到第九朵玫瑰花的时候,景铄站到了古镇的小桥边,桥下是悠悠的河水,两边是挂着大红灯笼的酒馆人家。在桥上站了一会儿,两边的酒馆内忽然传出一阵笑,而后有几个穿着汉服的姑娘,捧着个花篮朝他扔花瓣。景铄:“……”单看这个场景还挺浪漫的,但在两边游客的注视下,景铄直接可以当场社死。这种浪漫啊什么的东西根本就不适合放在公众场合,反正他要是看到有人在大庭广众下告白什么的,脚步比谁走得都快。然而今天他是主角,景铄忍不住额角一抽,干脆想脚底抹油跑路时,对面平常一直挂着寻水古镇几个大字的霓虹灯招牌忽然一亮。上面赫然挂着他的大名——景铄。下面还有一小行字——做我男朋友吧。看到这块招牌,景铄真有种想往桥下纵身一跃的心情。匆匆下了桥,正准备连夜跑路的景铄,被侧面踩着滑板冲过来的一个男生撞了个正着。男生一下把他揽进怀里,嬉皮笑脸地在他头顶上说:“不知这位小公子是哪家的啊?就这么横冲直撞地跑进我怀里,我抓到了可是不会还回去的。”景铄一抬头就撞进了陈嘉树眼底,对方穿着一件很潮的灰色卫衣,偏长的桃花眼弯起,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四周的灯光从灯笼和树梢打下,洒了一片在他们身上,因为汉服节,许多过路的游客都穿着华美的汉服,两个穿着打扮迥然不同的男生在来来往往的人潮因一场蓄谋撞在一起,仿佛真是一场隔了千年的文化碰撞。忽然之间,所有的尴尬和恼怒被冲散,景铄傻傻地盯着陈嘉树看了几秒。时光流转间,仿佛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直到看见陈嘉树嘴边漾起的温柔弧度才稍稍回神,这一眼莫名令他觉得自己真的受到了与众不同的偏爱,拥有任性和掌控的资本。那是另一个男生呈上来的独一无二又纯粹的真心。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景铄因周围投注而来的视线,赧然撇开脸,抱怨了一句:“你怎么才来啊?”一见他这表情,陈嘉树就明白了,他铁定又被杨阞和陈奇凌这俩人坑了。他知道景铄很怕尴尬,但他们非说撒花瓣浪漫。现在好了,不仅等会儿要捡花瓣,还惹得男朋友不高兴了。“我错了,”陈嘉树态度很端正,立马认错。说着还叹息了一声,委屈巴巴地盯着他道:“都是他们两个教坏我的,我都快被他们坑死了。哎,只有追到你,我才能摆脱他们的折磨了。”陈嘉树说着把另一只手上捧着的一盆盆栽递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景铄,天凉了,被窝冷,建议你领个男朋友回家,我可以帮你暖床。”勿忘我花语:我对你的爱永恒不变。看着面前的勿忘我,再听到陈嘉树的表白,景铄有种哭笑不得的心情。人家被表白好歹还能收束花,他收到了盆草。虽然很嫌弃这盆一点也不浪漫的草,但在这种场合之下倒是缓解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尴尬。毕竟一个男生给另一个男生送一捧玫瑰可能更让他不好意思。接过勿忘我,景铄掀起眼皮看他:“行吧,那就看在你会暖床的份上,勉为其难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