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害怕但她不能服软不能退让,懦弱只会换来无尽的困境,让身边的人跟着陷入险地,眼前的人就像个疯子,周寅坤每句话都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她再也忍不下去,手不受控制的又一次狠狠甩在面前男人的下颌,周寅坤的脸被扇偏了半分僵在那里。
“我——靠——”卡尔窃声轻呼,手里的枪顺势脱落,险被身旁的阿布接了个正着,他看向阿布,“你看见了吗?还是我看错了?”
阿布眼神平移向身边痴愣的卡尔,“应该是没看错,坤哥……脸都红了。”
耳边传来不远处女孩的声音,引得两人放眼过去。
“醒了吗?你要是醒了,我就继续说。”夏夏语气变得平静坚毅。
周寅坤看过来,无光的黑眸里映着的人不在耀眼,而是漆漆暗影。
假性宫缩的疼痛让夏夏不禁蹙眉,手捂着肚子,语气却依旧坚定不移,“你说爸爸和爷爷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连人都不配当!他们知法犯法我知道,也明白是错的,就算被仇杀或者被警察抓那都是罪有应得,可你个连人都不算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杀他们!”
“这么长的时间…,你折磨我这么长时间,开心了?满意了?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一句实话,为了家里的生意杀了爷爷,爸爸死后你把我带在身边是为了遗产,接着你觉得还不够痛快,就想要折磨我用我来发泄,再往后你为了打消我逃跑的念头,强迫我让我怀了你孩子,想用孩子来控制我,一辈子,逃不掉死不了!”
“你知不知道,我蠢到差一点就信了,只差一点点……我就信你了,还心甘情愿的打算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心甘情愿的想着就这样在你身边一辈子,周寅坤,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我是斗不过你,你赢了,可我觉得你好可怜,你除了利益还有什么?连正常人的情感不曾拥有!没人爱,也不会爱别人,怪物”。
周寅坤神色微变,即将爆裂到头顶的怒火就在夏夏说到后面的时候降了分毫,她刚才说她差一点就信了,是不是也意味着,周夏夏实实在在对他动情了,原来她真的打算在他身边一辈子,之后也没有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翻回去想,周夏夏确实没有起初那般抗拒他,还会动不动数落他,倒真有点寻常夫妻的样子。
思忖着,见夏夏脚下些许不稳捂着肚子面色难看,周寅坤迅速上前,一手扶上夏夏的手臂,从头到脚的扫了个遍,身上脏的很,手腕跟小腿都破了还在流血,他紧张道,“怎么了?不舒服?”
“别碰我!杀人凶手!”她推着他。
怒目切舌的补充道,“滚远一点。”
“周夏夏!疯够了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消气!没完了?!”
“唔——”孕肚的疼痛感让夏夏忍不住吭了声,她调整了下呼吸,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夏夏,夏夏,很疼?我带你回去,好不好?”周寅坤语气都软了,经过第一次给周夏夏操弄的出血那回,他心理阴影面积就已经很大了,如果这会儿弄个大出血,八成不但孩子保不住,就周夏夏这个小身板,大概自己都要送个半条命出去。
“放手!用不着你管!烂人——”
“跟我回去到底好不好?!”没等她说完周寅坤就吼了出来,话音在夜幕下的山林里几遍回荡,攥着夏夏胳膊的手并没有松,而是想将人裹进怀里。
就在两人身体即将相碰的那刻,周寅坤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就顶在自己胸膛之下。
纠缠间,夏夏竟掏了周寅坤别在腰侧的手枪,抵在男人的身上,她语气冷冷的,“消气?你死了我就消气了,你死吗?”
夏夏当然知道她根本杀不了周寅坤,更无法将他绳之以法,能做的就是离开他走的远远的,时下目的就是要跟他撕破脸,决不退让分寸。
男人直起身,没有退后反倒往前上了半步,任由那把枪撞在他身上,恣肆地俯视着那双冷若冰霜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开枪”。
夏夏先是一顿,单手握着的枪变成了双手,忍着孕肚的疼痛,将枪口移至周寅坤的心口,“跪下”
“周夏夏!别太过分。”
“跪下!”她声嘶力竭的吼着。
又冷言道,“你杀了爷爷我让你跪下认错,这叫过分?”
现在眼前夏夏这幅神情周寅坤从没见过,她今天没有哭着求饶叫他小叔叔,也没有说扯谎来搪塞他,而是面对面的跟他对峙。
男人嗤笑一声,“要怪就怪他一碗水总是端不平,死都死了,我为什么要跟他认错。”
赛鹏负了何京婷,从小到大没有进尽过半点父亲该有的责任,自己搞军工绕世界躲枪子儿那些年,人家赛鹏跟周耀辉父子俩一个在湄赛享清福,一个在曼谷的别墅里数钱。
还有一点就是周寅坤与何京婷如出一辙,当年的何京婷“谁敢欺负我爸,我就要弄死谁”,现年的周寅坤亦是如此,即便是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爹,伤了他老妈就是死有余辜。
“唔—”,夏夏肚子疼的腿打软,连唇色都发白,额头的汗湿了发髻,蔓延到脖子。
周寅坤见状感到不妙,身体不舒服还跟他吵个没完没了的,又不能硬带回去,她挣扎起来万一磕碰到了,或者太过激动,那怕是会动了胎气,到时候在不吃不喝的寻死,就更不好办了,心里急的上火又束手无策,“你到底怎么才能跟我回去?!”
她话如寒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透着泪,一滴滴的往下掉,“你跪下我就跟你回去,怎么样?”
“周夏夏,休想!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不跪也行,放我走,放阿伟哥哥走,否则我就杀了肚子里的孩子,就算你把我带回去我也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他,跟你这样的烂人在一起,我宁可去死。”
周寅坤看着她,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僵持着,最终男人先开口,“好,周夏夏你有种,路是你自己选的,从今往后你我互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