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不知崔骜对周寅说了什么,却看不惯周寅与他耳语的模样,冷淡下声音道:“表妹,走了,母亲和妹妹们还在府上等你回来。”周寅像是还沉浸在崔骜的那句秘密中,再听谢琛要带自己走,似乎下意识有些害怕,竟然不像一开始那样爽快地跟着他走。崔骜也不指望周寅能被他送回去,乐见谢琛在她心中形象变差劲。谢琛眸色深深,叫她:“表妹?”周寅回过神来,惶恐地低下头去,应道:“是。”谢琛携周寅上了马车,临上车时不望回头看崔骜一眼,眼中是淡淡挑衅。马车绕路而行,崔骜翻身上马,跟在马车后面。系统在他脑海中开口:“你今日看上去好了许多。”崔骜骑在马上沉默半晌冷笑:“哪怕你这么说游戏结束以后我也会起诉你们公司。”系统沉默。……马车虽不装饰华贵,其中却很宽敞,颇为实用。周寅与谢琛相对而坐,一直低垂着头。谢琛笑笑:“许久未见,表妹与我生分了。”说实在的,他们过去倒也没多亲密。周寅轻轻应了一声:“啊?”谢琛道:“在宫中如何?可还习惯么?”周寅很有礼貌地应:“一切都还好,家中可好吗?”“不大好。”谢琛道。周寅顿时将埋着的头抬起,忧心忡忡地望向他:“家中怎么了?”谢琛苦笑:“大妹妹近来瘦得厉害,请郎中来瞧也没有瞧出什么病症。”周寅眼睫微动,看上去忧虑极了:“大表姐不爱用饭吗?”谢琛迟疑后才答:“她也好好用饭,只是仍瘦得厉害,郎中说是心病,问她她也只说没什么。”他并不是很关心谢荇,一来他总在学堂,二来这里的每个人对他来说都只是数据,他只要扮演好谢琛就够了。对数据产生感情,那才是蠢。“心病?”周寅跟着念,语声轻软得像一片羽毛。倒也不是未念端倪,早在学礼仪时便有了苗头。谢琛不知她心中所想,反而问:“那位崔郎君是怎么一回事?”周寅一颤,像是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遮掩似的道:“没什么……”简直像在欲盖弥彰。她越这么说,谢琛越觉得有什么:“我看他与你很亲近。”周寅急忙解释:“他只是个很奇怪的人,我与他并不相熟。”谢琛仍笑着,眼中笑意淡了许多:“这样啊。”“是啊。”周寅喃喃,“宫中有许多这样的奇怪人。”作者有话说:谢琛:她对崔骜生气,崔骜对她来说是不同的。周寅:生气是假的,要哭也是假的,都是假的。(面无表情)另,大家都露一露脸,绝不厚此薄彼宫中有许多攻略者。谢琛长袍下的脊背绷直,搭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轻敲起来,危机感袭上心头。论出身,他的运气太差,比不得宫里那些人。譬如方才的崔骜,他若开口向陛下请求赐婚,陛下应当不会拒绝。这便体现出攻略者攻略身份的好处来。一切的攻略者身份都是随机,他的身份自然也有别人比不得的长处,即与周寅关系亲近,比其他攻略者要更早认识她。但他完全没能发挥出身份优势,导致现在已经到旁人可以借助身份发挥优势的时候。谢琛面上不显,心中却不自觉焦急起来,手指轻敲的速度加快。他无意间瞥周寅一眼,只见她含羞带怯地低着头,丝毫看不出对他有什么男女之情。他直觉自己将要没戏,不由开始思考起其它方法以攻略周寅。一路无话,马车很快行至谢家。谢家门庭冷落,因着冬日,门上牌匾多少有些积霜,看上去便显得灰扑扑的,颇是萧条。自大门入内,周寅先去拜见老夫人与谢夫人。老夫人依旧缠绵病榻,气色看上去犹不大好,竟是比周寅走时还要憔悴三分。她没有什么精力,只端详周寅一阵并说了两句话便打发她下去休息。与谢夫人从老夫人院中出来,周寅面上笑意顿时淡了下来,换作忧心忡忡。谢夫人看见周寅神色变化,心中有些欣慰,不枉老夫人疼她,是个知恩善良的孩子。她一面带着周寅向自己院子去,一面与周寅闲话。“在宫中住的可好?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周寅乖巧回答:“都还好,公主很和气。”谢夫人心里叹气,这孩子有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倒也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她不免叮嘱周寅:“在宫中短了什么尽管说,家中供得起你。”“是。”周寅犹豫着细声细气问,“舅母,大表姐可还好?”谢夫人脸上尽管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仍旧遮掩不住疲态,闻言苦笑:“是琛儿与你说了?你大表姐她身体不大好,瘦得厉害,也不知是怎么了。你有空可以去瞧瞧她,说不定她见了你开心些,身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