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冷漠的,只有她。廉和想到她,心里一暖,拿起手机对着食堂门口的银杏树拍了照,发给卓果果:叶子变黄了。
卓果果正在开会,手机亮了一下,她低头看到照片,浅浅笑了下,站起来和张总握手,说:“合作愉快。”
她回到办公室,打开刚送来的快递,里面是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她买的经典款想着廉和穿起来一定很好看,合上盖子坐下用脚轻轻的蹬了一下,椅子转了一圈。方芳刚好进来,看着她说:“卓姐,你这两天看起来怎么容光焕发的。”
“有吗?那可能是因为要离婚了心情好吧。”卓果果笑着说。
“婚姻就是一个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我啥时候才可以结婚啊。”方芳唉声道,“卓姐,晚上去KTV唱歌吧,庆祝你即将单身。”
“今天不行,晚上我弟弟来我家。”
“啊,是那个很帅的弟弟吗?姐,我也想去你家吃饭。”方芳走到她身后给她捏肩谄媚的说。
“下次吧,等下次我们出去玩,我再叫上他。我和他十多年没见了,我都不太熟悉呢。”卓果果哈哈笑道。
方芳哼了一声,噘着嘴走了。
卓果果拿起手机回廉和:你吃饭了吗?
对方秒回:嗯。你呢?
她回:我正要叫一份。
廉和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他皱皱眉,回道:以后还是要早点吃,晚上见。
卓果果看到信息,低低的笑了一声,小声说:“真是一个操心的命。“
到了下班时间,卓果果拿起鞋盒和包,快速的走出公司,这两天天暗的越来越早了,她正想叫车,却看到一辆白色的大众停在面前,是易一鸣。她站着没有动,看到他降下车窗,看着她说:“上来吧,我送你。”
卓果果默声上车,扣上安全带,车上是熟悉的烟草味,他发动车,边开边说:“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你漏了一些旧相册,我就给你送来了。“
卓果果回头看着一个不大的箱子里有几本暗红色绒壳的老式相册,还有一本黑边的应该是他们的结婚照相册,她心里微微一痛,仍然沉默不语。
“你导航吧,我不知道你新家的位置。”易一鸣说。
卓果果把手机声音调大,输入位置。
“吃饭了吗?”易一鸣问。
“其实你大可不必亲自送来,快递给我就行。”卓果果平静的说。
“果果,我们还是朋友吧?”易一鸣尽量平静的说,“只是送点东西,你没必要针锋相对。”
卓果果看看他,说道:“你重启你的人生,我也重启我的,我不觉得我们还是朋友。”
易一鸣有点烦躁的按了几下喇叭,抱怨道:“你总是这样喜欢发脾气,都是成年人,能不能冷静一点?”
卓果果咬住嘴唇,偏头看向窗外不说话。她不明白,他们两个之间到底谁才是那个不冷静的人,想起那些隐忍和委屈,不由得眼眶就湿了。
易一鸣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好在路程不远,转眼已经到了她家楼下。她下车径直走上楼,易一鸣打开车门抱着箱子跟着她上楼。走到三楼他看到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站在卓果果的身边,他一米七五,这个男孩看起来比他高了不少,穿着白T恤和短裤,年轻而棱角分明的脸不苟言笑的正看着他。
卓果果打开门让两人进来,说:“就放在桌子上吧。”易一鸣放下箱子,打量旁边大男孩,问:“这是?”
“我老家的弟弟。”卓果果冷冷的说,“我就不送你了,慢走。”
易一鸣很不高兴的说:“我大老远给你送东西,水都不请我喝一瓶?”
卓果果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远远地递着,易一鸣也不接,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更加生气。男孩走到她身边接过水,递给他,他抬起头看着男孩冷漠的眼神,转身离去。
廉和关上门,看到卓果果还是站在冰箱旁边,红着眼圈一言不发。他走到那个装满相册的纸箱,最上面相框婚纱合影上的男性显然就是刚才的那位。廉和伸手把相框倒扣,把箱子合上,问道:“需要我扔了它吗?”
卓果果平息一下情绪,摇摇头,“别扔,里面有我和爸妈的相册。我清理完自己会扔的。”
廉和点点头,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红着的眼睛和鼻头,微微嘟起的嘴唇,像极了多年前他在窗户外偷看她被妈妈训骂时的模样。他抬起手,把她脸上的一缕头发拿到一边,不由得摸了下她散开的头发,细细软软的手感和以前枕边的也一样。
卓果果噗嗤一下笑了,推开他边开鞋盒边说:“你摸小狗呢?”她取出鞋子放在沙发旁。
廉和也笑了:“谁被摸谁是小狗。”
“快来试试吧,这个牌子的码子小,不知道合不合适。”卓果果笑着瞪了一下他。
廉和坐下松开鞋带试穿新鞋,刚刚好,卓果果半蹲下来,按了按鞋头,笑着说:“合适。”
她的呼吸吹在廉和的膝盖上,他脸一红,微微躲开她。卓果果站起来,拍拍手,和他说:“起来走两步给我看看。”
廉和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两圈。卓果果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比划着自己的头到他胸膛的位置,啧啧称奇:“我竟然比你矮了这么多,岁月不饶人。”她退后一步,又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大男孩,道:“真是一个帅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