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再无卓果果的消息。
范里也请了长假,据说是出国度假了。
廉和每天只有三件事:工作,学习,睡觉。侯星看着他常常好几天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他,开始想念起之前那个会捧着手机傻笑的人,最起码那是正常的。
他有时候会去卓果果的小屋,打扫一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或者床上发呆。有时候他会在床上睡觉,闻着渐渐消散的她的气味。打开柜子,里面还有她日常换洗的衣物,他也会一件件拿出来叠好再放回去。也许,有一天,她还会回来呢?总是不希望屋里乱糟糟的吧。廉和在心里是这么期盼着的,偶尔听到有人上楼梯,他总是欢喜着打开门,又失望的关上。
寒假,廉和就住在这里,大年三十,他买了卓果果最爱喝的奶啤和菜摆了满满一桌,他帮她打开,举杯冲着那个无人的座位说:“新年快乐。”
大概过了三个月,渐渐地春暖花开,一天廉和从打工处回来直接去了实验室,他走到门外,听到里面的人在聊天,刚好鞋带松了,他便俯身去系。
“听说范师兄出事了,好像是醉驾。”
“醉驾?范师兄看着不像这种人啊,对了,那李廉和的姐姐呢?”
“不清楚,汪老师可能知道,他好像是。。。”话没说完,说话的人便被从门外冲进来的廉和抓住衣领。
他心跳加速,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师弟,他记得这个师弟的家人好像是学校的老师,抓着他衣领的手冰凉且关节泛着苍白。
“你听谁说的?”他声音嘶哑,眼睛通红,吓得那个师弟结巴起来。
“就是我姑父,他在学校行政处工作。”
廉和放开他转身向外走去,没有理会身后一群人的目光。
他刚出门就碰到了抱着两本书的郑夕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
“李师兄,我,我知道大姐姐的消息。”她怯怯道。
廉和停下脚步盯着她,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走到无人的楼道里。郑夕仪被他掐的很痛,揉着胳膊低着头看着脚尖。
“你先冷静,我知道的是和舅舅问的,他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所以你不要去和他求证,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郑夕仪努力鼓足勇气看向他通红的眼睛。
“好。”廉和点头。
“范师兄他去世了,我舅舅昨晚去参加了他的丧礼,在那看到了大姐姐,但是没有说上话。他只是看到大姐姐脸上好像有伤,听旁边人说好像是范师兄醉驾带着大姐姐一起出的车祸,。”她说到此处偷偷看了一眼廉和平静的发狂的眼神,立刻接着说:“舅舅还见到了范师兄的家人,他们好像对大姐姐很不友好,他本来想找机会和大姐姐说几句话,就一转身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没了?”廉和平静的问。
“嗯。”郑夕仪看着他几近疯狂的眼神,吓得快哭了,连连点头。
廉和转身下了楼梯,沿着空无一人的楼梯一层一层下着。
她受伤了?伤哪里了?疼不疼?范里都死了,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想到这里,廉和突然心中狂跳,他立刻跑下楼,飞奔到学校门口,打了一辆车奔到卓果果那个小屋。
他一打开门,还是那样的沙发,明媚的阳光照射出空气中飞舞的灰尘。
她来过,廉和闻到那股属于她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他的心跳停了一拍,迅速的打开衣柜,果然,她的衣服都没有了,还有衣柜一角放着的一箱她和家人的旧照片也没有了。
廉和呼吸急促,在窗口张望,没有她的身影,他跑下楼到了小区外面四处张望,也没有她的踪迹。
她回来过,又走了。她拿走了所有的东西,除了他。
廉和握紧拳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心痛到每一次呼吸都让他发抖。他站在春光里,心却在严冬中。
突然他想起什么,立刻低头订了一张最早的高铁票,一路狂奔上了地铁,坐上高铁,下了高铁,打车到了卓果果的父母家。车停在小区门外,廉和迅速拉开车门,按照记忆的方向飞奔过去,此时已经入夜,他抬头没有看到卓家亮的窗户,冷汗瞬间湿了衣服。他缓缓地走上楼,看到门口贴着一张纸:此屋出售,看房请联系XXXX。
他伸手拿手机,却因为颤抖几次没有握住,终于他拨通那个号码,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请问XX小区XX房子是要出售吗?”
“对,你要看啊?”
“他家什么时候卖的?”
“昨晚,着急还钱,你要是诚心看我就现在过去,价格好商量。”
“能把他家门打开让我看看嘛?我给您一千的辛苦费。”
“那行啊,你等着。”
廉和挂断电话,靠在墙壁上,四周静悄悄的,他想了想敲了对面的房门,是一个大爷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