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浣走到家才看见馄饨摊门口堆了一大摊桌椅。
馄饨摊还没开业,宋浣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季清林,店内的餐具摆设一切都是她自己预备的。
外婆正弓着背,颤颤巍巍的拖着椅子往店里搬。
宋浣将书包丢在一旁,上前接过外婆手中的椅子,小声斥责着:“外婆,我不是说了。一切都等我回来再做吗。”
外婆笑得慈祥:“我还能老到那么不中用啦?”
宋浣叹了口气,将外婆拉到店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您坐着,剩下我来。”
“唉,你这孩子。”
等宋浣将店门口的桌椅都搬到店内摆好后,累得出了满头的汗。
外婆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宋浣额头上的汗:“累坏了吧。”
宋浣抿嘴笑着:“不累。”
外婆转身走进厨房:“给你烧碗馄饨,怕囊了,等你回来才能煮。”
“好。”
不出一会儿,外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浣浣,好了。”
宋浣走进去接过外婆手中的勺子:“我来盛,别烫到了。”
她一手端着一碗馄饨坐到了外面的桌子上,看着对面的外婆说:“外婆,以后别再等我一起吃晚饭了。医生说了药不能吃太晚。”
外婆笑道:“你这丫头,人不大操心的倒是不少。”
宋浣迅速的吃完了一整碗的馄饨,拿来药箱,对照着单子上医生写下的药量,将药拿了出来。
又倒了杯温水递到外婆面前:“外婆,等一下把这些药吃了。”
“诶。”
等外婆吃完后,宋浣又将碗拿到厨房洗了起来。
外婆站在她身边,问:“你妈她…。。还不知道我们来南途了吗?”
宋浣刷碗的动作顿了顿,很快便恢复如常,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吧。”
外婆叹了口气:“唉,浣浣。你别怪她,你妈她命也苦的呦。”
宋浣的眸子垂了下来,她父亲在她八岁那年因公殉职,她想象不出,一个人究竟心有多狠,为了逃避责任,把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当皮球一样,踢到了自己母亲手里。
因为是突然转学,宋浣还有些跟不上学校的进度。
她不得不加快学习的进程,只能比其他人更努力的学习。
窗外,万家灯火都已经熄灭,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台灯。
寂静的夜晚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的声音。
终于,在写完卷子上的最后一道题后,宋浣扣上了笔盖,伸了个懒腰舒缓了僵直的脊背。
宋浣披着外衣,去客厅里倒了杯水。才听见从外婆房间里传出的轻微咳嗽声,很明显是被刻意压制过的声音,她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外婆在临江的医院检查后,说是肺部有阴影,只开了几副药,具体是什么病,医生也没说出个结论。
宋浣在心里策划着,过几天一定要带外婆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可在那之前,她还需要找一份兼职。
回房间,宋浣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看见今天下午季清林发给她的短信。
——一切顺利吗?
——好好学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好。
——我下周会回趟南途。
宋浣心里一暖,却只回复道:
——季先生,一切顺利,勿挂念。
毕竟没有人会永远不求回报的帮你,未来脚下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