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一层须弥,就连五感都稍稍滞后,等荀若素回过神时,才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张越头破血流,他旁边倒着一把木凳子,唢呐的喇叭口倒挂在柜子高处,铜管向下正在晃悠。这孩子此时尚未断气,只是脑后重创已经动不了也说不出话,血在极为缓慢地氤氲,他的目光看着唢呐,当中写满了舍不得和不甘心。可是这个家中空空荡荡。“他这样躺了整整一天,是在一片死寂中离世的,尸体“荀小姐,你醒了吗?”门轻轻敲了两下,像是不愿打扰里面的人休息。荀若素听得出这是阿姨的声音,薛彤说家中的阿姨叫“张紫芳”,有什么事直接喊芳姨就行。躺在床上两三个小时,荀若素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几块橘子瓣,此时早就饿了,虽然四肢还黏在床上不想动,肚子却很自觉的“咕噜”乱叫,荀若素回答门外的人,“醒了。”芳姨笑了,“大概是饿醒的,昨晚的宵夜你们都没动……醒了就起来吧,衣服放在床头柜里,出来就有饭吃。”顺着话音打开床头柜,里面放着一套毛茸茸的睡衣,黑白色,叠在一起也能看出是熊猫的形状。房间里开得空调偏低,盖着一层晒过太阳的厚被子也不觉得热,荀若素猜这也是薛彤的怪癖,整个房子温度都不会太高,才准备了这样一套春秋款的睡衣。荀若素随遇而安,既然住在别人家中,她也不想为难芳姨,于是脱了旗袍,换上这一身的睡衣——睡衣后面的帽子耷拉着,竟然还有副黑色的耳朵!薛彤早早等在楼梯口,摆明了是想看荀若素的笑话,荀若素住得虽是客房,却也是套间,刷牙洗脸准备妥当了才出来,刚开门就与薛彤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