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梦不知道,好奇和吸引,从来都是双向的。顾晓梦好几天没蹲到李宁玉,一打听,好像是在配合刑警队忙一个案子。那个案子顾晓梦也知道,说有个男的喝醉了跟老婆吵架,吵完了就回房间休息,醒来的时候老婆不见了,可能是离家出走,等了两天老婆也没回来,所以这个男的来报了失踪。小城市,一个案子没过多久就传得满大街都知道了。寻人启事也到处贴得有,排查公路监控,上门问询,警方不遗余力地寻找失踪的女人。顾晓梦和兄弟小王一起放风的时候,聊到这个事,顾晓梦信誓旦旦地说,那女的绝不是失踪,搞不好是给那男的杀了。小王还很震惊:“那不是贼喊捉贼吗?”顾晓梦云淡风轻解释:“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你肯信?”有一缕头发被海风吹到脸上,她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接着说:“不过这案子很快就会破了,不信咱俩可以赌五十块钱。”毕竞李宁玉插手了。警方那边还在和李宁玉对笔录。“我们走访了周围邻居和亲友,这俩夫妻确实时不时就吵架。男的说以前吵完架,她老婆就去期友家待几天再回来,他以为这次也是一样。过了两天女的也没回来,他就给他老婆的朋友打了电话,原来女的也没去过。之后就报警了。邻居也证实,女的失踪当晚,夫妻俩确实在吵架。”纵览犯罪数据,一个女性如果遇害,58的案子,凶手就是她们的男性亲友。对于这个案子,警方不是想不到,而是苦于没有证据。男人看起来老实,一度心急如焚的样子,甚至还在审讯室就流下泪来,哭哭啼啼说自己不该最妻子发牌气,不然她也不会离家出走。“看起来倒挺像是伤心后悔。”李宁玉站在单面玻璃后面,给出一句不轻不重的评价。“等人情绪平稳了带到测谎室来吧,”李宁玉接过辔察手中的心理测试委托书,“我先去准备问题了。”测谎室,皮肤电气装置,令人放松的暖光。“警官这是”男人看着周围的设施,审讯不像审讯。绝大部分人都没见过测谎仪器,但大概也能猜到。明知故问。“问你几个小问题,如实回答。”李宁玉拿着纸笔,开始间询。“以下问题,你只用回答我知道,或者不知道就可以了。”“你觉得你老婆现在在哪里,在上海?”“不知道。”很好,还算配合的开局。“她在某个村里是吗?”“不知道。”“在你老丈人家里?”“在土里?““在水里?”如果不是房间隔音,李宁玉会听到外面小警察一声明显的“卧槽”。男人故作镇定,李宁玉却死死盯住他的眼睛,问询像连珠炮一样打向他。“告诉我你老婆身上有什么,是行李箱吗?”“是袋子吗?”“是石头吗?”“她在护城河对不对?”“她在离你家最近的河湾?”所有的问题男人都说不知道。问完了,男人坐在椅子上,脸色早已不如刚进来的时候那样轻松。李宁玉也不打扰,就任他呆在原地平复心情,自己先推门出去。被带回审讯室没一会儿,男的什么都招了。他说那天他喝完酒回去,一失手把老婆打摔在地上。他也没管,骂骂咧咧进卧室睡觉。半夜酒醒了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老婆还在地上躺着,一摸都没气儿了。他估计是打坏了头,没及时抢救。他说当时太害怕了,就想怎么处理尸体,所以把妻子装进家里的大行李袋,趁着夜色将人拉到河湾,怕人浮起来还在身上绑了石头。妻子不见了,这件事没办法瞒。所以只好贼喊捉贼,期盼辔方找不到尸体,这事就以失踪处理。至于之后的审讯,他的后悔哭泣都是真的,男人说他确实很后悔失手杀了妻子,但又不敢承认。证据也有了,犯人也招供了,案子尘埃落定。罪犯被关宣判的那天,李宁玉又在她回家路上遇见了顾晓梦。“单纯接触效果。顾女士,没事我们还是少见面吧。”李宁玉的如上次一样放下三分之二的车窗。“别又拿你那套来分析我,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李宁玉表情没有多余的变化,但没有把车窗调起来,静听下文。“我在这蹲了半天,腿都蹲麻了,你让我进去说。”李宁玉抬手就想把车窗调上。顾晓梦此刻算知道了,她是丝毫没拿捏到李宁玉半分。她赶紧按住正在上升的车玻璃,“我说还不行嘛,就是关于你这两天办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