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溺水。
她却也觉得喘不过气来。
高龙启俯身压向她,覆上她的唇。
显然,他并不满足于此。
他撬开牙关,带着凶猛的狠劲,仿佛攻城略地,厮杀不休。
她感受到他的怒意,却不知其来源,只能被动承受。
一道惊雷劈过,房间中骤然亮如白昼。
虞楚黛再是承受不住,抵住他胸口分开,张开嘴呼吸,像暴雨前夕,浮出水面的鱼。
他带来的窒息感席卷全身,甚至比温泉溺水时还难耐。
阵阵雷鸣中,她仿佛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罢了,原谅你。”
她并不知自己有何过错,更不提何来原谅一说。
许是雷电轰隆,害得她耳鸣幻听。
高龙启将她搂在怀中,扯过被子,盖住两人。
外面风雨大作,雷声不休。
但在棉被构成的小小天地中,他抱着她,好像就隔绝了那一切纷纷扰扰。
她窝在他怀中,能清楚听到他的心跳。
不同于她的孱弱。
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节奏分明,沉稳有力。
听得她困乏不已,很快便沉入梦乡。
织造坊的宫女们效率极高,那日将料子和图样拿去后,很快便赶制出新衣来。
司饰亦是如此。虞楚黛送去的珍珠宝石,很快便被设计做成各式发簪、项链、耳环等物。款式复杂,做工精妙,比她拿丝线串出的珠帘好看得多。
新衣裳和新首饰一来,虞楚黛便又找到新乐趣。
结香手巧,擅长盘各式各样的发髻。
她边给虞楚黛梳头发,边介绍道:“现在给娘娘盘的这个叫飞星逐月髻,盘出来后,用珍珠和流苏装饰,再搭配一身层层叠叠间色裙,就和那画儿上的仙女一样。娘娘身段曼妙,肯定好看。”
虞楚黛心中期待。
结香盘发髻需要许久,她不如趁此时对镜妆点,等盘好发髻就能马上换衣裳。
因天生肤色雪白,她懒得涂白粉,直接略过这一步。
时兴的妆容挺多,画个什么妆好呢?
听说现在北昭女子都喜欢将额间涂黄,模仿贴了金箔的佛像,扮作玉面观音。
她染过一回,但并不觉得好看,还是更喜欢传统的红色花钿。
她拿起毛笔,蘸上鲜红胭脂,在额间画上一朵小小的三瓣莲花。画好后,指尖轻点胭脂,在眼尾和两腮染上浅淡红晕。
唇上也要红润些才行。
她从妆奁中拿出几个珐琅小盒子,里面都是口脂。
石榴红、朱红、海棠红、檀色……
内府送来的口脂颜色竟有十几种,比她在南惠国胭脂铺子看到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