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臭小子,你个败家玩意儿!”云大力气的不轻,女儿是他的,凭什么给别人做衣服。“月儿,你真的要每年给这臭小子做衣服,你手疼了咋办,爹都舍不得。”云追月伸手掐了把躲在他身后的云天,捏着他肉乎乎的脸蛋笑道:“得了哈,别闹了。”“爹,小天逗你玩,你还真信了。”云大力更气,“逗老子?小兔崽子老子捶你信不信?”“停下,爹,我还有正事要问问你。”“哎,月儿啥事?”云大力瞪着偷偷乐的云天哼哼两声,这才坐下来。云追月不给他喘气的机会,直截了当道:“爹,咱家还剩多少钱?”云大力一愣,虽不知女儿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回道:“爹屋子里的那个柜子有一个抽屉,钱都在里面了。唉,我不是叫云天告诉你了吗?”云追月从怀里取出一个钱包,干瘪瘪的,“爹是说这个吗?上次都被我花完了,没钱啦。”“啥?”云大力不敢相信,“不是有二十八两的碎银子在里面?都没了?”云追月谈定点头,“都没了,爹不信你看看。”云大力忙走过去,接在手里摸了摸,空空的,啥都没剩,顿时脸都拉下来了,却又舍不得说云追月半句,只好挤出一道苦笑,“莫事莫事,花了就花了,爹还能赚。”唉,养女儿这么花钱的吗?云大力揪住头发坐回椅子上,心里盘算着明日去哪里找点活干才行啊,不然这个年咋过。见云大力愁的抱头坐在椅子上独自唉声叹气,云追月不禁担心起来,难道那些钱,云大力真的一分没拿?马婆子可不能是说谎,那对她没有半点好处。除非除非那钱飞进云家院子里的时候,又被人捡走了。那可糟了,那她这回儿赌大了!云追月坐不住了,起身站在云大力跟前,想了想,到底还是说出了一句话:“爹,有人告诉我,我娘没死,还每年都给咱家送钱。”“这是真的吗?”此话一问出,云追月便看到原本还在唉唉叫的云大力顿时没声了,他猛地抬头,眼睛里带上凶光,嘴里的话却是整句都说不清楚,“你,你说什么,什么娘,娘没死?钱,钱都给我了?她到底想干嘛!”云追月一点没被他吓到,伸手推推他,“不是你娘,是我亲娘,我娘私下交代县里西巷的马婆子每年准时给咱院里扔钱,去年我生辰还打了一只金老虎。你没看见?”云大力有些恍惚,随后牙齿咬得咯咯响,“原来是她,果真是她,真是那个臭婆娘!”云追月眼睛一亮,有戏!“快说,爹看见钱了吗?”云追月忙着先找钱,至于什么臭婆娘的,她暂时留在后头再问就是了。而云天,在云大力眼露凶光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立在云追月身旁,紧着呼吸,攢着手呈保护姿势。至于阿姐的娘没死这一事,那日在巷子里马婆子声音那么大,阿姐听到钱的时候惊呼声那么高,他早就知道了。唯有云大力现在才知道。“月儿啊,爹骗了你,那女人没死,可是在我云大力眼里就跟死了没啥区别。她在你八个月大的时候丢下你,跟一个男人跑了啊!天杀的臭婆娘,她没心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云大力要瞒下来了,不然老婆跑了,留给他一顶绿帽子这谁顶得住。“爹,别伤心了,我不问就是了。”不小心揭开云大力的陈年旧伤,不,也许是他到现在一辈子都治不好的伤口,云追月想了想,罢了罢了,这钱她不要罢了。“那钱呀金老虎啊,咱都不提了,咱们都忘掉好吗?就当月儿压根没提起这事好不好?”“啥?”搓了把脸,云大力抬头道:“可是,那些钱已经被我捡回来了。”劝自己放过那些钱的云追月眼睛一亮,抓在云大力手臂上,“它在哪?!”云大力还不想说,奈何女儿看他看的紧,连声催促,遂长叹一口气才道:“爹都捡了放你床头脚下的那块砖头缝里,不是你问起爹恐怕死了都不记得还有这钱。”云追月在心里给他竖起大拇指:喵的,厉害!“那几年你还小,成天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里玩头绳,有一日我从衙门回来累得不行,走在院子里差点摔一跤。低头一看,嘿,一个黑乎乎的兜布,打开一看,是银子,足有五十两!”“后来呢?”云追月也不急了,拉着身旁的云天坐下来专心听故事。“这种没头没尾突然冒出来的钱我咋敢随便花,但也没蠢到去外面和人嚷嚷,便扣了块砖头暂时先藏起来,如果有人找上门来,咱再还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