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万大洋,你有没有?”安镜是担心的。喻正清是音音的父亲,他有权利将女儿许配给任何人。最快能让音音脱离喻家的办法,就是名正言顺把她“娶”回安家。她本不想累及安熙,但喻正清和卡恩唱的那出双簧戏,成功刺激到了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音音被一次次羞辱,像商品一样明码标价地被“卖”给别的男人。前提是,安镜得有足够的钱,而且不能损害安家家产和企业的利益。“他那个舞厅,我保守估计五六万就能拿下。镜爷,你要10万,这野心挺大啊,”唐韵青不说有,也不说没有,思忖片刻后说道,“容我合计合计,过些天再给你答复吧。”安镜从未开口求过她什么,这一开口就是10万。唐韵青自己手里可任意支配的钱仅有五万左右,公司的股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借的话,这么大笔的钱财总得有个令人信服的去向……显然,安镜不会说。“韵青,音音是个好姑娘,与我很投缘。我顾不上的时候,烦请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我照看着。”“好说。整个商会都知道喻小姐是我的干妹妹了,我倒想看看谁还敢欺负她。”……轻烟是专门负责照顾小雨的丫头,今年十七岁。陪小雨玩儿捉迷藏的她,躲进了藤蔓编制的巨大花篮里,隐约可以看得见蓝色的身影。喻音瑕慢步跟着小雨,她其实不太会跟小孩子相处,也不会哄孩子。她只是知道阿镜跟唐小姐有事情要聊,而她不方便在场,所以主动提出留在园子里陪小雨玩儿一会儿。小雨从缝隙中望见了轻烟蓝色的衣服,喜上眉梢,高兴地跑起来:“找到了,找到了!”就要接近藤蔓时,脚底打滑向前栽倒。喻音瑕眼疾手快抓住小雨的后领,重心不稳,转了身将小雨护在身前,自己背朝藤蔓摔了过去。为了园林景致的美观,藤蔓花篮的边缘是用断竹和竹片做了定型的。因为频繁走动导致有些热的缘故,喻音瑕脱了外衣,这会儿只听得“嘶啦“一声,后背衣服被断竹划破,竹尖也刺进了血肉。小雨背靠在喻音瑕身上,吓了一跳后,大声哭了出来。轻烟看到藤蔓上的血迹,赶忙抱起小雨,冲楼上喊道:“夫人,镜爷,喻小姐受伤了!”安镜闻声,手一抖,滚烫的开水倒在了桌面上,溅出几滴烫了唐韵青的手也没注意。放下茶壶,起身往下望了一眼位置,飞速跑下楼。后背疼得厉害,喻音瑕不敢随意乱动,紧咬嘴唇等着阿镜来帮她。“音音!”“阿镜。”安镜扶着她,仔细查看身后,柔声哄道:“别怕,我在,会有些疼,忍一忍。”喻音瑕点头,双手抓住安镜腰间的衣服。竹尖扎的不深,有残留的一截竹片嵌在伤口处。安镜半搂着喻音瑕站直身体:“我要拔一块竹片,抱紧我。”唐韵青走来,见二人抱得严严实实,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在心头绕来绕去。“我已经打了电话,稍后就会有医生过来。别在外面了,进去吧。”“韵青,多谢了。”安镜投来感激的一笑。“妈咪,抱……”小雨哭着。“小雨乖,你身上有没有哪里痛?”唐韵青抱过自家公主询问道,“痛的话,一定要告诉妈咪。”“不痛,就是,害怕。我看到音音阿姨也快哭了,音音阿姨是不是很痛?音音阿姨痛,干妈会不会,会不会生小雨的气?”小雨断断续续地抽泣。“音音阿姨不痛,干妈也不会生气。”喻音瑕忍着痛,挤出一个微笑。安镜随即接上:“干妈怎么会生小雨的气?你乖乖的听妈咪的话,玩儿这么久肯定累了,累了就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音音阿姨就不痛了。”音音安慰小雨说不痛,怎么可能不痛。……客房里,轻烟提来了药箱想帮忙,被安镜谢绝:“我来就行了,你去照看小雨吧。顺便叮嘱厨房,晚饭额外做些清淡的。”轻烟道了“是”,退出房间掩上了门,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镜爷着急。“是不是很疼?”安镜吻了吻喻音瑕额头,替她把汗湿的鬓发撩至耳后,“还好出血少,医生来之前,我先帮你简单清理一下创口。”“嗯,我忍得住。”喻音瑕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撑在圆桌上。安镜拿剪刀将划破的地方剪得更开,拿下止血的手帕,小心翼翼清理掉几根竹刺,又擦净伤口周边的血迹和污迹。很快,医生到了。是个女人。唐韵青打电话的时候特地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