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都过去了一百多年了,修仙界依然没能摆脱魔尊留下的威胁。”解彼安感慨道,“不知道吃多少人丹,才能修炼出一个魔尊。”范无慑心头火起:“我听说宗子枭本身就生就上上乘根骨,十三岁就在蛟龙会夺魁,他真的需要人丹?”“话虽如此,但若不是他吃了他亲生父亲的丹,又岂能控制上古法宝。”范无慑心中着实憋屈,却无法再多说什么。“不如我现在就去找师尊吧。”解彼安说着要站起身,“师尊肯定也心急。”范无慑一把将他拽了回来:“都这么晚了,明日吧。”“可是……”“师兄,我困了,你陪我睡吧。”范无慑一眨不眨地看着解彼安,“就像,那天我守着你一样。”解彼安笑了:“好吧。”解彼安铺好被子,小心翼翼地帮范无慑除下外衣,自己也只着里衣,才合被躺下。范无慑全身心都沉溺在属于解彼安的温暖好闻的味道里,那让他无比地放松。解彼安也放松了下来,这是自他们受伤之后,他感到最平和的时刻,他看着头顶的帷帐,轻轻地说:“无慑,你知道吗,其实我在八卦台晕倒那天,我做了一个梦。”这件事他憋了好几天,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什么梦?”“我梦到……”解彼安想起梦的最后,实在令人羞臊,便自动略去了,“我梦到我好像有个弟弟。”范无慑心头一颤。“他叫……小九。”范无慑猛地在被中握紧了拳头。“我要是真的有个弟弟就好了。”解彼安突然又不想说下去了,因为他和小九的结局显然是个悲剧,“不过,我有你了。”范无慑闭上了眼睛,阻止情绪外泄。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晕倒,以及梦到前世的事,都是因为受到八卦台的刺激?就像他说的那样,绝大多数人,都只会有似曾相似,而不会完全想起前世,可如果有人能想起前世呢。如果解彼安真的能想起前世,那宗子珩就会彻彻底底地回来,他爱的那个,和恨的那个,会一起回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想不想让那个宗子珩回来。他只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一世,他绝对不会放开这个人。范无慑在云嵿养伤七日,尸毒清理干净后,便到了告别的时候——他们师徒三人都不愿意再多待下去。解彼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钟馗后,钟馗果然面色有异,但并没有说什么,只让他们好好养伤,自己则一连消失了三天。在云嵿告别时,宋春归对范无慑说道:“小黑爷受伤未愈,关于你青城山那位师父的下落,宋某过段时间再去酆都叨扰。”范无慑冷笑:“先关心你自己的师父吧。宋春归面无表情地说:“不劳你操心。”来祝寿的宾客大多已经离开,只有兰吹寒陪他们留到了最后,但由于范无慑以伤势为由天天缠着解彼安,兰吹寒和解彼安几乎没见过面。为表郑重,李不语特意派了自己的独子李质清送他们下山。范无慑看到李质清,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李不语,其实他早忘了李不语年轻时长什么模样,但他记得这副左右逢源的嘴脸。此人跟兰吹寒不一样,兰吹寒是长袖善舞,但不卑不亢,而李质清是看人下菜,他都能想象此人单独面对普通弟子时是什么模样。范无慑只觉得反胃,待他拿回前世的力量,他会让李家一脉彻底消失。途径兰溪镇,兰吹寒道:“此次未能在当地好好游玩一番,真是可惜。”“是啊。”解彼安嘴上赞同,其实心里并无遗憾,他对这个地方再没有了好奇心,只有后怕,现在就想尽快回家。李质清道:“蜀山随时欢迎诸位贵客,待下次诸位再驾临蜀山,无量派一定倾情招待,弥补此次的不愉快。”“客气了。”到了分别的地方,兰吹寒把解彼安单独叫到一边,颇为遗憾地说:“本想此行结束后,再邀请你去金陵作客,但现在你需要回去养伤。彼安,不如我们约定,待明年春暖花开,你来花月夜看兰花,好不好?”解彼安笑道:“好,那我们就定下君子之约,待明年春暖花开,我一定去。”范无慑站在一旁,眼睛虽然看着他处,但一直竖着耳朵听,为了不漏一个字,甚至调动了灵力。听到此,胸中醋意翻腾。约你大爷,我一把火烧了花月夜,什么娘们唧唧的名字。兰吹寒含笑看着解彼安,目光温雅动人:“彼安,你真的长大了,那天见你,我都有些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