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闻言,抿唇一笑:“石榴寓意着多子多福,殿下有心了。”
……
承乐三年四月八日,天朗气清。
沈听宜被宫里的嬷嬷压着绞面,而后换上了代表着嫔妃身份的宫装。
宫装是鲜艳的杏红色,将她的肤色衬得很白。
嬷嬷为她上唇脂时,笑着夸道:“奴婢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生得如此标致的人儿,看您面相便知,昭嫔您啊,是个有福之人。”
先不管话是真是假,总归听着是高兴的。
沈听宜微微一笑,“多谢嬷嬷,那我便借嬷嬷吉言了。”
一群人拥着她走进沈府正厅,沈钟砚和赵锦书高高坐在上面。
沈听宜粗粗扫了一眼,却没见到丛钰。
“女儿拜别父亲、母亲。”她依照规矩,给两人叩首。
沈钟砚一脸笑意,连说三个“好”;赵锦书却掩面垂泪,十分不舍的样子。
坐上轿子后,沈听宜的心绪还久久不能平静。
她再一次离开了沈府去向皇宫,可这一回,她进去了,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巍峨的皇宫,庄严肃穆,雕梁画栋。这是人人畏惧又向往的地方,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也埋葬着无数人的性命。
她坐直着身子,倾听着外头热闹的声音。
轿子里闷热,她又饿又渴,却保持着坐直的姿势,一直到轿子落地。
“昭嫔,昭阳宫到了——”
繁霜
帘子掀开,她扶着知月的手走出来。
夕阳的余晖染着半边天,整座宫殿似乎都被沉沉的暮色笼罩着。
朱红的宫门上的匾额书着“昭阳宫”三个大字,宫门是闭着的,只开了右侧的门角。
沈听宜不是昭阳宫主位,不能从正门进去,故而她走进了侧门。
早早候在院子里的宫人们见到她,立即跪下,齐声道:“奴才见过昭嫔,昭嫔吉祥。”
沈听宜微抬手,声音娇脆:“都免礼吧。”
这时,一名宫女神色从容地走上前,屈膝道:“奴婢德馨阁掌事宫女繁霜,见过昭嫔,这儿是昭阳宫德馨阁,也是您的寝殿。昭阳宫无主位娘娘,也没有其他主子,您请随奴婢进来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