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絮静默了一瞬,“那主子今晚可要准备接驾?”
“大皇子不知身子如何呢,想必陛下不会召人侍寝的。”
汝絮点点头,后知后觉道:“奴婢方才说错了,在行宫里,陛下若是召人侍寝,该是在延清殿的。”
繁霜收好茶盏,一番话有条有理:“渺染坞那儿,奴婢叫小太监去盯着,主子今日累了,先好好歇着罢,陛下不论何时召寝,总会提前过来告知的,汝絮,你伺候着主子,我去传膳。”
……
沈听宜一夜好眠。
早膳时,繁霜说起了渺染坞的事:“主子,大皇子那儿倒是无事,只是宫人伺候不周,叫大皇子吃了生冷的瓜果,受了寒,陛下昨夜下令将那几个宫人打了板子,又重新拨了宫人去伺候。”
“从前伺候大皇子的宫人都是皇后从六局选出来的,这次陛下却是让内侍监的人去挑了。”
沈听宜垂下眼睛,看着碗中的银耳莲子羹,用小汤匙舀了一勺吹了吹,一时没说话。
莲子没有去芯,入口微涩。
知月迟疑着问:“陛下莫不是在责怪皇后?”
皇后哪能事事周到,连宫人忠心与否也能顾到呢?沈听宜心知,闻褚这不过是迁怒,但也不尽然,君心难测,谁也不知晓。
沈听宜抬了抬眼帘,“慎言!”
知月吓得一噤,“是,奴婢知晓了。”
侍寝(上)
用过早膳后也是无事,不知承平郡出了何事,一连几日,帝王都没有召嫔妃去延清殿。对此,沈听宜不着急,沈媛熙却有些焦虑。
七月第一日夜里来了一场大雨,雨下得很急,将院子里几个水缸里的莲花都折断了。
第二日,小雨淅淅沥沥,沿着屋檐往下滴落。沈听宜就站在走廊下,望着被摧残的莲花,听着风声雨声。
远远的,她听到了知月的声音:“主子,刘总管来了。”
沈听宜抬手接了几滴雨水,微微一笑。
该来的,迟早会来。
听到闻褚召她去侍膳的消息后,沈听宜面露笑意,招呼知月给刘义忠上茶,“刘总管冒雨过来辛苦了,喝杯茶暖暖吧,若是着了风寒,陛下那儿岂不是无人伺候?”
她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刘义忠无法拒绝,常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柔和:“奴才多谢昭嫔好意。”
沈听宜换了一身冬绿色的对襟齐腰襦裙,披上再淡一色的长衫后,坐在镜子前由繁霜上妆。
刘义忠坐着喝完了一盏茶,正欲离开,沈听宜故作不经意地道:“听说刘总管不喜钱财,独好美玉,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刘总管可否帮我。”
刘义忠微怔,委婉拒绝:“昭嫔折煞奴才了。”
沈听宜仿佛没在意他的拒绝,自顾自说下去:“林婕妤有一个白玉绞丝镯被我失手打碎了,不知刘总管可有什么法子,能再寻一个一模一样的镯子?”
刘义忠不明所以,暗暗打量着沈听宜,一时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