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莹胳膊上的疼痛,被欢喜冲散,她谨慎确定道:“陈妈妈,是小侯爷回来了吗?”
陈妈妈原不想与江婉莹废话,转念一想,又怕这小丫头片子在小侯爷面前乱嚼舌根。遂,凶巴巴嘱咐道:“小侯爷这两日便会回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莹丫头,可还需要陈妈妈我提醒你?”
江婉莹眨了眨浓密的睫羽,明明心知肚明装得稀里糊涂回道:“请陈妈妈明示。”其实,她是想从陈妈妈口中套出更多的话。
陈妈妈向来认为这丫头憨厚蠢笨,耐着性子说道:“若小侯爷问起你,这三年过得如何,你便答,夫人对你极好。用心记下,其余莫要多说一句。”
其实陈妈妈亦是各怀心思,这都是侯府夫人金氏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
那侯府夫人眼见这两年,江婉莹出落得貌美如花,亭亭玉立。生怕儿子元晟回来,血气方刚经不住这丫头的勾引。若是生米煮成熟饭,定会闹着要与江婉莹完婚。
江婉莹一口应下,只想快些离开四处漏风的柴房。至少,在元晟院里她住在耳房里,比这里强上十倍。
江婉莹进去柴房,抱起那一床被褥,跟随陈妈妈去往元晟的住处南院。
陈妈妈有个儿子尚未娶妻,在府上马厩养马。惦记了江婉莹许久,好在是个憨厚本分之人。
陈妈妈难得好声好气,劝道:“莹丫头,你也别太死心眼了,夫人是不会同意小侯爷纳你为妾的,你还不如从了我儿子,也算个正经娘子。”
江婉莹哪能不知这对母子的心思,又不想当面得罪人,让自己的日子更难过。唯唯诺诺回道:“眼下小侯爷要回来,我的事,终究还是看小侯爷的态度。”
这话拿捏住了陈妈妈,谁不知道元晟的脾气倔强,也未必听侯府夫人的话。
二人到了南院,已有其他仆人在整理收拾元晟的厢房。
陈妈妈板着脸,又嘱咐几句做事要小心,便没好气离开了。
江婉莹不在意这些,欢欢喜喜将自己的被褥抱回曾经的耳房内。
她所住的耳房是与书房联通的,虽然不大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一张短榻,梳妆所用的妆奁,衣匣子。
江婉莹将被褥上粘着的干草,一一去除干净。铺好床榻,踏踏实实坐了上去。也不知怎的,突然郁郁寡欢起来。
方才陈妈妈说的话并没有错,虽然她是因为无处可去,被迫留在侯府。其实更多的是不得已,她在侯府在元晟身边待了五年。
元晟离家时她已及笄,早有流言蜚语说她早就爬上了元晟的床。
清者自清,可世人的非议又如何堵的住。即便离开侯府,亦会被人当成残花败柳。
不过这三年元晟不在,她早已想通透了。确认一下元晟对自己当真无意,她也好做打算。
两日后,黄昏时分。
日落西山,余霞晕染天际。
昏黄的余光,映在书房的朱窗上。
江婉莹正在收拾书房,亦不禁被落日余晖吸引。
倚窗光景,倒是难得的安逸。
院口突然喧闹起来,江婉莹无动于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