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莹对上含怒的眼眸,暗叫不妙。
这大清早,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
听闻伴君如伴虎,这是在皇宫他不会一不高兴砍了自己的头吧。
想到此处,江婉莹不由身子发抖。
这更刺痛萧景飏,他怅然问道:“你就如此怕我?”
萧景飏特意未称朕,此刻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男子罢了。
江婉莹老老实实颔首,怯懦回道:“妾身确实怕陛下。”
“要怎样,你才不会怕?”
他是皇帝的既定事实无法改变,又如何让她不怕。
江婉莹咬唇不语,不敢轻易言语唯恐说错了话。
她越是这般畏畏缩缩,萧景飏心中越发愧疚自责。
半晌,萧景飏低声细语生怕吓到她,说道:“只有你我二人之时,你不必拘谨,不必拿我当天子,就当我还是那个景记米行的公子。就像在林州时,你我那般相处。”
江婉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萧景飏的所言。
半晌,才小心翼翼回道:“当真?”
萧景飏信誓旦旦承诺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江婉莹仍旧半信半疑,他为何如此对待她。难道是哄骗女人惯用的伎俩,又能有几分真心呢。可他是帝王,这世间大多数的女子对他趋之若鹜,何须他费心思。
终究不敢像在林州时,与他唇枪舌战的斗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江婉莹挤出笑意,诓骗道:“陛下放心,我都记住了。”
为了让他相信,不称妾身。
萧景飏心口这才舒缓,扬唇冲她温柔一笑。
与元家清算(1)
早膳后,江婉莹被一群宫女围着梳妆打扮。
一袭绯色团花纹的云锦留仙裙,束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好身段。
如瀑青丝梳成了坠马髻,斜插一支珊瑚石榴花的金步摇。耳坠亦是红艳的红玉,连同脖间戴得璎珞都是红彤彤的玛瑙。
江婉莹恍惚,望着铜镜中如花娇艳的容颜。
“才人,真是美极了。”为她描眉的宫女,满口奉承。
江婉莹客客气气地含笑颔首。
郝守信在殿门外催请:“江才人,您好了没?”
能入住勤政殿,陛下晨起并未呕吐。
郝守信断定陛下不讨厌这个江才人,对其也恭敬起来。
江婉莹倒是不在意这些,宫中素来讲究礼数,好歹名义上她是皇帝的女人。
宫女扶着江婉莹起身,行到殿外。
跟随郝守信,到了勤政殿的宫门外。
宫门口侯着一辆马车,俞百川含笑冲她见礼:“江才人,快上马车吧。”
江婉莹瞥见四下有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子,全部身穿青色习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