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亲身体会她承着的祸患,感受她受着的痛苦,是不是代表,他已与她彼此相融,成为一体,不可分割?
他笑着,喃喃自语,如同一个入了魔障的疯子。
“好欢喜,弟子好生欢喜,师尊感受到了吗?”
虞丘渐晚将徐枝儿安置好,一步迈出屋中时,已然过了亥时。
夜色沉寂,黎为暮早已不在。
虞丘渐晚未觉意外,毕竟她这次为平复徐枝儿体内残魂,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黎为暮本就大病初愈,早该回屋歇下。
思索良久,回想起黎为暮在风雪中单薄清寒的身子,虞丘渐晚还是放不下心,折身到了悬星殿外。
她推门而入。
屋内静寂,只有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隐约映照上黎为暮的侧脸。
他长睫垂落不动,神容安宁,早已沉睡。
虞丘渐晚悄声走到塌前,小心拉过他递在锦被外的手,将灵力探入他的体内。
随即眉头一皱。
她今早还看过黎为暮的身子,体内沉伤分明修复,早已养好了大半。
可如今为何还是有着经脉受创的痕迹?他在风雪中站的再久,照理说也应该只是些头痛脑热的体外伤罢了。
然而瞧着黎为暮沉沉昏睡的样子,虞丘渐晚还是没有出声将他唤醒盘问,而是细细为他掖好被角。
她原本想着,天道示警在上,等到黎为暮身子康健,即使她不直截了当将他赶出昆仑,起码可以寻个借口,将他遣出三年五载乃至更久,让他历练,或者将他托付给其他友人。
这样,说不定可以避免天道警示的那场灾祸。
可如今瞧他这般形貌,虞丘渐晚还是叹息一声。
罢了,起码等他将身子养好再说吧。
虞丘渐晚刚要转身离去,忽闻“砰”一声窗户被撞开的声音。
雪团子焦急的大嗓门随之传来:“不好了晚晚……唔!”
雪团子:“!!”
它有好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虞丘渐晚比了个“嘘”,指了指沉睡的黎为暮,示意它出去说。
……
黎为暮是在一觉醒来后,察觉到虞丘渐晚的气息消失在昆仑山中。
他身子终究还是羸弱,又用“同命蛊”为虞丘渐晚接下伤势,再加上虞丘渐晚应是在给他下了沉睡一类的术法,故而他虽是在睡梦中察觉虞丘渐晚的到来,却是怎也睁不开眼。
他一步迈出悬星殿,入眼就是仙侍们拉着煜琢连声劝阻的模样。
因为争执之故,煜琢胸前的伤口崩裂,鲜血洇出。
黎为暮望了一眼,心生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