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可是心悦那位扶望神君?”
……
虞丘渐晚沉湎过去,闻言登时一怔,在黎为暮昏惑难明的目光中一时失言,摇头无奈:“怎会。”
她望向戏台上的“扶望神君”,些许感伤:“我只是……颇为想念师尊罢了。”
那样温柔而强大,给她救赎,予她温暖,如何能不怀念。
瞧到黎为暮深窅昏黑而又意味难明的目光,虞丘渐晚淡淡一笑,当他因为她将心思分给别人而生了戒备,便如让年幼的孩童分出手中的糖果,以为会将母亲的爱同样分走,令孩子大哭大闹。
她耐心解释:“我想念师尊,便如同他日之后,子昼前往远方,我独自留在昆仑,想念子昼一般……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难以割舍。”
黎为暮凝望她片刻,点了点头,先前那一刻的沉郁恍若错觉,他无声一笑:“子昼也割舍不下师尊。”
戏台上的二人缠斗的将近尾声,“堕神”已被击倒,黎为暮望着那深恶痛绝“邪魔歪道”的“昆仑山主”,缓慢却笃定出声。
“当日之景,师尊与那位师祖,根本没有交谈过哪怕一句话吧。”
虞丘渐晚一怔,垂下眼睫,点了点头:“对。”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又是那般浩瀚的神明之力加以冲击,便算看清对方一眼都是艰难,哪里有机会上前交谈。
黎为暮侧眸看她:“师尊当日可曾受伤?”
虞丘渐晚抿了下唇,点点头。
当年情景,即使是面对扶望神君那般浩瀚而不留情面的神力,她仍是怀着一线希望上前,想要劝他收手。
可许是交手之际瞬即万变,也许是他真的已将她视做背道而驰的敌人,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开口,那森冷的一剑,已然无情穿腹透体而过。
黎为暮垂下眼睫。
这一剑挥下,斩断的既是他们之间的师徒缘分,亦是他们之间的牵绊与联系。
他选择的是一条与世悖逆之路,注定九死一生,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而在堕入深渊之前,他能做的,唯有斩断他与虞丘渐晚的羁绊,让她不会因为她是他的弟子,他的最珍重之人,同入深渊。
黎为暮不得不承认,他虽嫉恨那扶望神君在虞丘渐晚心中占了难以磨灭的位置,更因他牵绊虞丘渐晚因果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若不是那位扶望神君,他断然不会有机会与虞丘渐晚相逢。
热热闹闹的欢庆仪式结束,之后便是庄严的祭祀仪式。
人们列次进入山神庙中,在桌案上依次燃起香烛、献上鲜花、美酒,摆上各类吃食,对着昆仑山主的石像深深拜下,向山神祈祷新一年的五谷丰登,万事顺遂。
这些祈祷,虞丘渐晚都会在旁认真倾听。
有的祈求治病,有的祈求生子,有的祈求姻缘,还有祈求天上掉馅饼突然掉个脑袋大的金锭子让他一夜暴富。
总之五花八门,各类祈祷都有。
虞丘渐晚从来都会认真将他们的祈求牢记下来,合理请求在日后一一解决。
最为奇葩的,还是一个蓬头垢面瞧起来邋遢至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