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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若是盲目腾云至此，骤然自半空跌下，即使仙体相较于凡人不知强悍多少，但灵力封禁，灵骨无力，自空中跌落摔死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虞丘渐晚做了万年仙人，如今重新做回凡人，只觉诸般不适，想飞飞不起，要跃跃不出，难得生出一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助感。

行到半山腰位置时，更是因为看到一只四尺长的青蛇，她下意识抬手欲用灵力将之撇开。

等到伸手拂过后，却见那青蛇仍是抬着脑袋，“嘶嘶”向她吐着舌头。

虞丘渐晚：“……”

她良久沉默。

……习惯了，忘了如今没有灵力，她全然在拂空气。

那蛇看似只是寻常青蛇，可身上不知为何汇聚着细细密密的暗色纹路，隐约可以察觉其上流转的阴邪和怨魂之力。

而在脖子的位置，还生出了如同爪子一样的东西，说是“爪子”又不甚准确，因为那“爪子”一直悬在半空，始终没有落地，只是长出来了，却不知究竟有何用途。

一路行上横衢山，虞丘渐晚其实早便发现，此地生灵俱是生得十分诡异。

譬如说蜘蛛背上长有翅膀，鸟儿生着四足，瓢虫生的能有婴儿拳头大，鱼儿更是能在空气中游动许久，还有虎头熊身活物的存在。

植物更是千奇百怪，灌木如草草如灌木，树木俱生荆棘。

在前引路的黎为暮见她没有跟上，回头便是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面面相觑。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虞丘渐晚手足无措的模样，这幅景象也着实过于滑稽，黎为暮顿了一顿，不住笑出了声。

他于袖中也不知掏出了一粒什么，对那青蛇丢下，看着青蛇囫囵吞下后，好似饮酒了一般晃了几下，最后自己给自己打了个结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他抬眸而笑：“走吧。”

在虞丘渐晚的意识中，黎为暮居于昆仑，即使有时下山，一般当日便可折返，至多也不过离开日而已。

让她总觉得，他是被庇佑在羽翼下的雏鸟，振翅高飞已是艰难，更别提去见什么大风大浪。

然而今日随他且行且看，却发现在同样失去灵力后，黎为暮在野外的适应能力，远比她更为得心应手。

他清楚识得各类植物药草，知晓每一处的水流沟渠如何形成，能够充分应对和规避野兽与毒虫的侵害。

路过一棵枝繁叶茂的寻常到格格不入的果树时，黎为暮随手摘下野果，擦拭干净，递给虞丘渐晚。

她恍惚了一下，倒也没有忸怩，伸手接过。

黎为暮精通巫蛊之术，是否有毒，他稍加查探便会知晓，如今敢将这果子递给她，表明这果子完全可以食用。

果子红彤彤的也的确生得秀色可餐，果皮晶润剔透，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捧在掌心，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汁水弥散口中，果肉脆生生的，嚼到最后时，还有一种余味悠长的清浅果香，清爽可口，回味无穷。

虞丘渐晚捧着果子，短暂地失了一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