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大叔吃了瘪,倒也不恼,只满脸遗憾望着宋烟烟,“说来可惜,宋大人当年若未出事,如今这侍郎之位,定然是他的,哪有他赵家什么事?”
“是说呢,真是可惜了。若不是当年西北那些腌臜事儿,本不至于……”
“喂,慎言。”
大叔大娘们的话语在宋烟烟的茫然与不安中被打断。
“西北……出了何事?”宋烟烟见众人突地止了话头,追问着。
“无事无事,能有啥大事,不过是老匠们闲来无事的瞎揣测罢了,全不必理会。”
“揣测?”宋烟烟口中喃喃,而后转头向李大叔问道,“我爹爹当年去西北,不是因朝中遣派,协修佛塔吗?”
她那时虽年幼,但这般大事,总不至记错。
“是……是啊。”李大叔眼神闪烁了下,而后又转了话头道,“近几年崇佛之风愈盛,宋姑娘只需勤勉踏实,他日成就必能超越你爹爹!”
宋烟烟勉笑着,应了声。而后跟着李大叔,熟悉局内各项规制,器具用法,一日时间倒也颇为充实。
只休息间隙,偶会陷入沉思。
爹爹当年自西北归来,便重病辞官。到底……当年于西北经历了什么?
爹爹病逝前,留下妆佛之术祖传之诀及一手札。她原以为,当年来祖屋搜寻之人,全当为了得妆佛之术。可那日于三皇子府中听他所言,却只提了手札,全未提及妆佛之术及口诀。
那手札……当是鲜有人知才是。
她也闭目又细细回忆了手札内容,却是……未觉任何特别之处。
下工之时,赵元佑已静然于局外候着,他仍是温和周到,宋烟烟却不自觉想起大叔们说的那话。
“宋大人当年若未出事,如今这侍郎之位,定然是他的,哪有他赵家什么事?”
可入轿片刻,她便摇首轻笑于自个儿。
她幼年便识得赵家伯伯及哥哥们,他们为人温厚、谦和,如今又对她及娘亲照拂有加。
本是命运无常,又岂能平白怨于他人?
于王府别院落轿之时,宋烟烟见一高壮身影,正于院门侧边伫立。
她抿了抿唇,面上显露一丝为难,脚下步子也不自觉缓了下来。
“烟烟妹妹?”赵元佑不解,驻足回首相问。
“今日劳烦二公子了,来去之时烟烟已记了路,明日自行前往即可。”宋烟烟福身回道。
赵元佑面上闪过一瞬红霞,默了片刻,却仍坚持道:“往来路长人杂,便是元欢和江姨,也定不放心烟烟妹妹自行往返。我自来候你,也只顺路,烟烟妹妹不必心有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