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岁元日,晨起朝阳灿灿。
宋烟烟同江柚凝一道用了晨点后,江柚凝手提一挂福袋,递予宋烟烟:“烟烟,这是娘亲亲制的祈福福袋,你替娘亲送去赵家,顺便向你赵叔赵姨拜个年。”
从前,宋烟烟从未主动往赵府去过。
可昨日,赵府已然正式上门,两家算是定了亲。赵家父母又热心,昨夜引了她及娘亲至赵府共进了除夕宴。
赵家六口人与她和娘亲一并,围桌而坐。席上的欢快、温馨之感,是她与娘亲,许多年未曾感受过的。
她想,确然,是好的吧。
“嗯。”宋烟烟乖巧应声,而后喃喃了句,“昨日元欢还把她那些胭脂水粉落在了我屋里,我一并给她送去。”
“好孩子。”江柚凝久病憔悴的容颜,似也被元日的朝阳所暖,露出欣慰笑颜,“又大了一岁。待年后成了亲,便真的长大了,娘亲就放心了。”
宋烟烟起身上前,弯腰揽了坐于凳上的江柚凝。
“娘亲,都会好起来的。”
待年关过尽,春日便也要到了。
踏着晨阳,提着福袋与赵元欢的物什,宋烟烟第一次,主动敲响了赵府的朱红大门。
铜环发出清亮的响声,她觉那声音悦耳非常,仿佛将敲开,她与娘亲往后全然不同的人生。
可能如幼时那般,轻松而绒软。
门扇开启,赵府管家眉目带笑,向她拜了年:“宋小姐,新年好!”
“新年好。”宋烟烟浅笑着应道,那笑颜似较今日所着的那身红色新袄更为灿然。
“快请进,可是寻二公子?”管家笑问。
宋烟烟面上掠过一抹红霞,眨了眨清灵桃花眼,赶紧回道:“我寻元欢,另替娘亲送福袋给赵叔赵姨。”
管家面上一副了然神情,热情引了她入内。
雪落多日,赵府院中仍残了些许积雪未尽。宋烟烟看着覆于枝干、灯架之上的绵绵积雪,突地也觉颇为喜人。
及至赵府正厅,却闻其内一阵喧哗之声。
许是声起乍然,宋烟烟觉心口似漏跳了拍,脚步不自觉迟疑。
“宋小姐?”
管家于前,回头探问了她句。宋烟烟回神,随着管家继续前行。
再行几步,厅内熟悉的声音,钻入她耳中。
是元欢。
可却为何,大年初一,于家中泣哭?
宋烟烟面容倏沉,捏着福袋的手愈紧,脚下步伐不自觉加快。
“爹当年为何称病告假?是否真如这信中所言,是明知朝廷要派员去的陇西恐有险况,故而称病躲避,才害得宋叔被迫……”
“住口!”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并着严厉呵斥响起。
元欢方才……说什么?
宋烟烟茫然顿步,急急转身向她行来的管家,面容好似已不甚清晰。
“你这孩子,这不知何来的一封莫名书信,怎就能拿来这般质问你爹爹呢?”赵母一头拦着赵建辰,一头皱眉念着赵元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