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欢听他话里话外损了萧京墨两句,心头稍觉爽利,方缓了脸色,朝萧京朗笑言:“你倒是个会倒墙头的。”
萧京朗听了这一声不知是褒是贬之判,却是豁然而笑。
毕竟得了佳人一笑!
萧京朗正欲再起话头,院门口传来一阵骚乱之声,而后一道尖锐女声传来。
“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拦我!”尖厉话语,还伴着刀剑落地的铿锵之声。
宋烟烟虽背对院门而立,却仍被这已深埋于久远记忆中的话音,扰得皱起了眉。
“她怎来了?”萧京朗回头瞥了眼冲入院中的水红身影,语气颇有些嫌弃。
赵元欢则翻了个白眼,嘟囔了句:“这许多年过去,燕王府依然如故!”
她牵起宋烟烟手,轻拉了两下:“烟烟,回座吧,待后早些离席。”
“唉,别啊。”萧京朗伸手欲留人,廊亭处又传来一阵扰嚷,引得三人皆驻足望去。
只见廊亭内,谢妍淇正指使着身后家丁,抬入三个巨大礼箱,排列于燕王妃面前。
她身边丫环上前,一一开启,而她自个儿则在旁眉飞色舞介绍着。
苑中众人又七嘴八舌逢迎起来。
燕王妃慰然笑谢,拉了谢妍淇至身侧,寒暄了几句家常。谢妍淇撒娇道:“父王母妃特命妍淇前来相贺,还交代了,定要替他二人问候姨母。”
话是同燕王妃说的,只那双眼,却不住往萧京墨那头望去,脚下不自觉亦往他那头靠去。
宋烟烟见此情形只觉无趣,正欲拉赵元欢离去,又见萧京安踏入廊亭。
简单问候,他便驻足于案几旁,定睛赏了众多贺礼中,唯一被摆于外间的,松鹤颈瓶。
“极品之作,就是,怎看似眼熟?”萧京安赞了声,转向萧京墨笑问,“大哥可知出处?”
萧京安一见此瓶,便了然是宋烟烟手笔。
大哥此次西北归来,总令他觉,似多了几分“人”味。今日大哥特把烟烟所制颈瓶外摆,这般“幼稚”的“显摆”行为,更让他确定了心中之感。
自前烟烟母女搬离别院,母妃便明露了对烟烟的不满。至于大哥他择亲之事,母妃更不可能将烟烟列为候选之人。
如今,母妃态度未转,大哥私下往烟烟处送了柬帖,又这般公然特待,倒也不怕把母妃气出个好歹来。
萧京安话语轻快,可萧京墨却是面色莫名黑沉,只轻转凤眸,往院中一角落斜了眼。
萧京安话头落空,却也习以为常,只挑了下眉,往萧京墨身旁站去。
只他方一离开案前,那对颈瓶便入了谢妍淇之眼,她当也是一眼认出了。
“京墨表哥未言,定是也觉,此物难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