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枕默默地望着这一幕,脚底生根,动无可动。无情的大雨把北凉城浇了一个透心凉,也将王枕定格在雨幕中!
没人知道他这一夜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只知道他回到北凉城后便一病不起,随后不顾昭阳的劝阻带病折返了邺城。
虽然没有人刻意去宣扬这一幕,可不管是靳修还是王枕,他们的动向都备受世人的瞩目,又岂能瞒得住?
商雪羡还活着的消息,就这样扩散开来!若说之前唯有世家大族才知晓新婚夜的变故,那么自此之后整个天下都为之一动。
不管是王家还是商家,瞬间被架在了火焰上,成了别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当然,被骂的最狠的反而是昏迷不醒的商雪羡,祸国殃民、红颜祸水、奴颜媚骨、贪生怕死、淫娃荡妇……
靳修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商雪羡喂下解药,每天亲自给她灌着汤水,维持她身体的活力。
瞧着那调皮的米水流了出来,他覆下身子唇齿相依,勾动她的唇角将碗中的米水喂了进去,然而那浅嚐辄止的唇齿交汇令他身体瞬间滚烫,心头热火直涌。
他本能的想要更加深入地去品嚐这种甜美,然而马车外面却传来兰妃恼人的声音。
“师兄,前面便是郢城了。”
“郢城怎么了?”
靳修支起身子没好气地冷淡开口,只是那一双手依旧在商雪羡的薄唇上摩挲。
“师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想在郢城待两日。”
“不成,郢城龙蛇混杂不适合休整。”
北魏的郢城素来包容性极强,所以天下的江湖浪客都喜欢聚集在此处,可以说这里聚焦了整个天下三教九流之辈,也正是因为如此,郢城才成了北魏的第二大城。
若是平时他倒是不介意满足她这点小要求,可如今丑牛逃脱,卯兔还在后面关着,他可不想整出别的乱子来。
“师兄,你胆子怎么还比不上王枕那个读书郎。”
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妹,这戳心挠肝的话总是一语中的,靳修英挺的容颜瞬间阴郁。
“对了,商姑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只要朕想让她醒过来,随时都可以。”
“迟醒一点也好,免得生无可恋,余生恨晚。”
兰妃像是大头苍蝇似的在外面嗡嗡直响,话里话外撩拨着靳修的怒火,俨然已经忘记了靳修的可怕。
或者说比起郢城在她心目中的分量,靳修的怒火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瞧着里面久久没有响动,兰妃担心自己刚才的火焰烧得太旺小命不保,瞬间拉起了亲情大旗。
“师兄,师妹我好歹也是江湖儿女,可为了当你隐藏在后宫的眼睛,我硬生生折断了自己的翅膀成了笼中鸟。”
“师父让你好好照顾我,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许是悲伤上头,她骑在马背上默默地啜泣了起来,那弱柳扶风的腰肢配上她泪眼婆娑的神态,就算是铁汉也得透出三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