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将大掌移开玻璃柜,一双眼再次凝着那把古匕首,心魂宛如被定住般。
霎时间,脑中飞窜过一幕强烈影像,他想捉住那闪逝的画面,脑袋却一阵剧烈痛楚。
他眉头一拧,闷哼一声,一手扶着玻璃柜下方的木柜,不禁屈膝跪地,晕眩昏厥。
“先生!你没事吧?”季曼凝见状,忙绕过玻璃柜,弯身查看突然跪倒在地,昏厥不醒的男人。
她连忙叫唤附近的人员帮忙,将人带往一楼休息室。
虽不清楚对方身分,但会出现在饭店开幕活动中的宾客,不是与帝都财团有往来的贵客,便是与总裁有私交,或来自香港严家的亲属等,怠慢不得。
初秋午后,清风徐徐,蔚蓝天际下,一只纸鸢迎着风,翩然飞舞,纸鸢越过高高的墙垣,飞向另一方院落,最后,飘落在树梢。
一名穿着淡青色曲裾、绾着双平髻的年轻女子,蹑手蹑脚踏进这处院落,边抬头张望庭院的树梢高处,寻找失去的纸鸢身影。
“在哪儿呀?明明是往这方向飞来。”女子低声喃喃说着。
她一个下人,径自踏入这将军府后院,不免心慌紧张。
虽说是小姐的命令,要求将军府看管后门的家丁放行;虽说将军出征,人不在府邸,但她仍觉不妥,只希望快快找到那只小姐最喜爱的纸鸢,赶紧离开。
“你——过来!”忽地,一道沉闷男音自她身后不远处传来。
她转头,朝园子另一端曲廊望去,倏地惊诧。
自那方曲廊转出一伟岸身影,身着战袍的男子大步走来。
是严焱将军!他远征回府了!
才过弱冠之年的他,已受封威风凛凛的镇北将军,这回若又打了胜仗,肯定又要加官进爵了。
芳龄十七的朝颜,进白府当丫鬟一年有余,待在白府千金身旁侍候,白府老爷官居太常,掌管宗庙礼乐。而严焱的父亲亦是一名战功显赫的将军,却在三年前不幸在战场身亡。
因白老爷与已故的严老将军为世交,且两家夫人为表姊妹关系,两府因此比邻而居,关系密切。
朝颜早听闻不少严焱的功绩,亦曾陪着小姐来拜访严焱,但她先前只曾远远地瞧过他的身影。
即便是此刻,她也没能瞧清他的样貌,因他头盔下半张脸都被胡子遮挡。
“奴婢……拜见将军。”惊觉大剌剌直视他很失礼,她忙低下头,朝他福身,惶惶问候。
“去打桶水送进屋里。”严焱冷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