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赵六月翻过身,捂着胸口,疼得要命。
他真的是最了解她的人,也是……最明白她的难堪。
…………
“你确定郑枫琳能让许誉留在西郊?”
“我已经和郑枫琳说好了,让她先缠住许誉,手机一定要没收,否则赵六月给许誉打电话,许誉肯定得冲回来。”
“我就怕这事……这事成不了。”许儒一脸忧愁:“你说许誉都和赵六月领证了,你还搞什么呢。”
“就赵六月这样子,以后生出来的孩子指不定得成什么样,我告诉你,许誉就算是离婚了,那也是多少姑娘抢着要的,郑枫琳家境殷勤,还是ba,赵六月能比得了吗?你放心,只要今晚一过,等到明天,赵六月就等着看好戏吧。”
“那可是咱的儿子啊!”许儒一拍大腿:“你这样……他会恨你一辈子的!”
“恨就恨吧,明天一过,我看她赵六月还有没有脸赖在这不走。”
逃离!
逃离!
“顾医生,我……我还是看不见,我是不是瞎了?”
第二天检查的时候,赵六月的眼睛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慌忙的抓着顾望湘的手。
顾望湘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出来,安抚道:“你这可能是压迫到视觉神经了,需要再观察几日,不要太担心,这几天你就先住在医院。”
自从昨晚言楚走后,就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赵六月一个人坐在病房里,才发现孤独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没人和她说话,也没人关心她,就好像全世界都遗弃她一样。
顾望湘走后,赵六月被护士扶到了病床上,护士给她挂了点滴,说:“赵小姐,你可真幸福,昨天来看你的先生,是ly集团的董事长吧。”
赵六月一愣,没有说话。
“我在国外医院实习的时候,见过他一回,本人很低调,还是国外名校的教授,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在学校上课呢,学校里多少女学生都喜欢他呀。”
“他……”赵六月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他很优秀……”
“可不是,优秀又低调,ly集团是多少人想进都进不了的大公司,你瞧瞧,这么个大名人回国了,国内还没什么人认识,实在是隐形的大富豪。”
听着护士的话,赵六月缓缓闭上双眼。
谁能想到,如今这么优秀的言楚,在五年前,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这种话,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护士挂完点滴后,就走了,赵六月躺在病床上,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贫穷却又充实、开心的日子,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言楚下班,两人窝在狭小的床上吃泡面,看着黑白电视乐呵呵。
迷迷糊糊之间,仿佛有一只手,在抚摸着她的身体。
她嘤咛一声,喊了一句:“阿楚……”
“小贱人,梦里都犯贱?”声音如同枯萎的树叶,听的心里十分难受。
她猛然一惊,睁开双眼,黑漆漆的世界让她分不清站在她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可那双手,依旧没有停下!
她惊恐的爬了起来,尖叫着:“李潘文,你要做什么!”
李潘文捂住她的嘴,笑着说:“还能做什么呀,爸爸昨天被你打了,好疼啊,女儿,你帮爸爸摸一摸,好不好?”
说着,竟然抓着赵六月的小手往那个地方摸去。
赵六月猛地收回手,扯掉手上的针头,翻身下了床,踉踉跄跄的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喊:“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
李潘文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阻止,笑着说:“到了中午换班的时候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前台只有两个护士值班,他们现在在别的病房,没空理你。”
李潘文慢悠悠的坐在病床上,还掏出烟盒抽起烟来,看着赵六月的背影,他一点都不害怕,他早听说了,这丫头眼睛瞎了,看不见了。
这个病房,赵六月连看都没看过,更不知道病房的门口在哪里,她就一路的摸索着,拼命的喊着,希望能把人喊来。
‘咣当’一声,赵六月撞到了旁边的凳子,跌坐在地上,李潘文一瘸一拐的走到她的跟前,将烟雾吐到她的脸上,笑着说:“你要怪,就怪你的心上人,对你太好了,给你弄个病房,这一层,只有三间房,其余两间没人,你就叫吧,使劲叫。”
李潘文的个性,赵六月太了解了,就是个无赖地痞,他一直垂涎于她,只是在过去的日子里,她还有各种理由推脱,长大了也就能和他对着干,可现在不同,她看不见了,找不到方向了,这对于李潘文来说,不是瓮中捉鳖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