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尘想到叶树皱着眉,嫌弃地看苦瓜的样子,问道:“难道你喜欢苦吗?”
“不喜欢。”叶树摇了摇头,“但总归是要吃的,一直甜会腻死人。”
“嗯。”顾念尘突然想到一句诗,忘了在哪里看过的,大概是说人世间有许多悲伤,我承担的不是全部,这样就很好。
他看看叶树,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幸福的,这样就很好。
顾念尘拿着手柄,反复地练习,十次里面大概有八次是弄不上去的,叶树在一旁看他的动作,看着看着就噗嗤一声笑了。
顾念尘有点不好意思,他把这个手柄放下,换了另一个,接着尝试。叶树就在旁边笑,不说话。
他最初刚接触的时候也是这样,手感是慢慢培养出来的,现在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瞬时搞定。
“你要找准位置,快速卡上。”叶树看他实在辛苦,就像昨天一样,手把手地示范。
他的手覆着顾念尘的手,带着他成功地卡上了,“仔细地感受下。”
叶树觉得顾念尘的手还是有点凉,他又带着顾念尘重复了几遍,觉得差不多了就松开了。
顾念尘的手和脸色一样苍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修长,骨节分明,叶树想起他握着黑色口琴的画面,真的是手控福利了。
今天顾念尘在叶树的指导下,学会了浓缩和美式的做法。六点下班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在附近吃了饭,叶树和顾念尘约好周二下午学习口琴。
叶树今天下班前拍了店里的菜单,晚上的时候他看着菜单一点一点写出了每样东西的材料及做法,准备明天交给顾念尘。
店里是没有操作单的,当初他去的时候,因为本来就有基础,所以江泽就只是大致说了下,最初是凭着记忆力,后来做多了,做法也就印在了脑子里。
石嘉扬写完了数分作业,为了期末考试,最后一个月他要“金盆洗手”,全部自己做作业。有不会的就和付哲讨论,或者问叶树。只不过拖延症还是在的,明天要交的作业今天写。
他放下笔,伸伸懒腰,看着听音乐的付哲,想起了什么,然后转过头,对叶树说:“叶子,来首曲子呗,现在不都有空?我想瞻仰下大神的风采。”
“大晚上的扰民吗?”叶树头也不抬地回道。
“不是,现在才刚九点,有哪个正常的大学生九点就睡觉的?”石嘉扬拿着手机晃了晃。
“天气太冷,口琴粘膜了,需要暖琴,不好吹。”
“昨天顾老师怎么就吹了?”石嘉扬以为叶树是在推脱,他还挺想听听叶树吹的口琴曲。
“他那屋里空调足,暖和,琴本来就没粘膜。”
“哦好吧。”石嘉扬撇了撇嘴,“真的不是你不想吹?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听到啊?”
叶树摇摇头,“真的不是,我挺喜欢的,哪天暖和了吧。”过了会儿,他说:“或者明天我把琴放在空调下面暖暖,就可以吹了。”
“一言为定,那就明天,敬听佳音。”石嘉扬的嘴角瞬间上扬,他站起来,走到付哲旁边,摘下他的耳机。
“干嘛?”付哲沉浸在音乐的世界,没听到刚才他俩的话,被打断有点不开心。
“明天听叶子开口琴演奏会,今天歇歇你的耳朵。”石嘉扬把他的耳机放到桌上,又坐了回去。
“演奏会?你想让我气绝身亡吗?”叶树笑着说,“两首就行了。”
他想到演奏会这个词,或许真的可以开个宿舍演奏会。
“付哲不是会弹吉他吗,明天再让他弹两首,嘉扬再唱两首歌,真的可以开音乐会了。”
“别别别,听他唱歌我能多长两条皱纹。”付哲赶紧接道,“我可以多弹一首,只要他不唱。”
“我来自阿拉巴马,带着心爱的五弦琴。要赶到路易斯安那,为了寻找我爱人。晚上起程大雨下不停,但是天气还干燥……”石嘉扬突然唱了起来,还配上肢体动作,右手从胸前向外挥。
付哲堵住耳朵,对着叶树喊道:“这傻子今天又忘了吃药,这鬼哭狼嚎的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