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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他是因爱着我才会感觉到绝望，可我后来却因这一点而怀疑他，所以现在我也尝到了这种味道。”沈轻敛轻轻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面对任其，“你刚才问我不要命了，事实上我很想回答你，但我……也不知道。”沈轻敛苦笑着，任其忽然发觉到沈轻敛其实早已被绝望所淹没，只是他一贯隐藏得太好，从来都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罢了，即便是现在，沈轻敛也还是那样的平淡，若不是他刚才说了那一番长长的话，任其其实也不会有这种体会。

“跟我说说，他怎么样了，好吗？”任其不知道提起那个人来对不对，可事实上沈轻敛满心都想着那个人，提不提也是一样，但他想，有一个人能够倾诉，总也是有点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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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心痛，就越忍不住想起那时候的往事来，沈轻敛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如此落魄的时候，他想见那个人，想见得紧，已经放低了姿态，却发现事过境迁，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种下场，却从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竟然也会支持不住。

他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伤口当然痛，可抵不过心口的痛，他在好几年前就已经感觉到绝望，只是那个时候没有见到人，他的绝望还没有到达终点，但直到那一天他亲口说出不再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刻，便已经彻底被绝望所吞没，再也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您的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去医院？”出租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沈轻敛问。

沈轻敛轻轻摇头，他从医院出来走了一阵才叫了车，所以司机当然无从所知他就是从医院里溜出来的，不然以他这副样子，谁都看得出来他还是一个病人。

司机只得继续往前开，一路上十分安静，开出市区后路上的车辆也越来越少，一个小时过去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沈轻敛付了钱，缓缓下车，司机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又问一句，“您真的不要紧吗？”

沈轻敛摇摇头，关上车门。

司机也没有办法，只得又看了他一眼掉头开走了，留下沈轻敛一个人站在路边。

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对沈轻敛的伤口来说早已超过了身体的负荷，可他一到这里，又忽然有了力气，因为这里是谢甄言生活着的地方，他至少还有机会再看谢甄言一眼。

当初的自己很难相信，会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牵挂，但这个人是谢甄言，却不会让他有多大的意外，谢甄言的特别只有他才知道，而且谢甄言绝对不会知道若不是他对自己来说如此不一样，那时自己的反应也绝不会那么大，他的众多情人之中并不是没有发生过那种事，但他都能看得很淡，因为他没有感觉被伤害，只有谢甄言能做到这一点，可谁又能料得到，恰恰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无可挽回地伤害到了谢甄言。

但他又怎么能让谢甄言知道？这样的话就算自己听来也像极了借口，扶着墙慢慢往前走，沈轻敛走到了人群喧嚣的广场。

这里是聚集了年轻人跳舞玩滑板的地方，沈轻敛之前在得到谢甄言下落的时候也来过这里，就是这里他打听到一些关于谢甄言的事情，并且找到了谢甄言，他知道谢甄言会在这里出现，ed的演出几乎每晚都有，有时候只是练习，有时候是跟人家比赛，谢甄言虽然不出场，但总是会在外场，沈轻敛只希望今晚他也会按时出现，否则他恐怕真的没有办法支持下去。

暮色逐渐沉下，沈轻敛靠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静静等待，人群来一波又走一波，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似乎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以杜浩然为首的“ed”团队，沈轻敛在视频上看过不知道几百遍，要不是因为这个视频他还到现在还无法找到谢甄言，谢甄言一直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他知道他就是不希望再跟自己扯上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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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是ed！”除了沈轻敛之外，也有人注意到了ed的出现，但今天看起来并不像是比赛的日子，所以除了日常的一些团队之外，只有少数几个fans存在，远远的，沈轻敛看见了谢甄言。

他并没有跟ed的人一起走出来，而是在后面讲电话，因为距离太遥远，沈轻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又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谢甄言边聊边走了过来，半途中讲完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只是他的脸色不怎么好，好像被谁惹到了一样。

沈轻敛忽然想起来他从不曾在谢甄言脸上看到过类似的表情，可能是谢甄言从没有在他面前发过脾气，所以他印象中几乎没有他如此不爽的脸色，倒是前两次，谢甄言也是这般不爽，难道他现在又是被谁骚扰？想到这里沈轻敛不由微微觉得无奈，谢甄言自然是很好的，追求他的人又怎么会少？

这时那个领队的少年凑近谢甄言说了句什么，谢甄言皱了皱眉之后却笑了，沈轻敛看得出来那种笑容是发自真心的，只不过五年的时间，当初的那个少年显得更加成熟而且稳重，人高马大的样子看起来也更加可靠，看得出来那个少年很喜欢谢甄言，沈轻敛一时怔忡，他当初怎么就这样放开手了呢？

音乐很快响了起来，有节奏而且十分悦耳，那个少年带领着ed在空地上就着音乐跳动起来，谢甄言站在一旁，只是静静地看，偶尔开口说几句，有时候眼底又有着笑意。

沈轻敛以前曾见过谢甄言跳街舞，事实上遇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就是像现在的ed团队一样翻腾轻跃，那么有活力，街舞在他而言纯粹是一种运动，但他总能以特技胜过别的孩子，他的花样总是最多，沈轻敛一直觉得谢甄言身体柔韧度很好，所以才能跳得那样出色。

“谢甄言！跳一个！”突如其来的叫喊声猛地打断了沈轻敛的思绪，这个声音就从他边上不远处传来，这让他吓了一跳，因为即便他再是想见到谢甄言，可答应过的事他还是会做到。

女孩又叫了一声，沈轻敛来不及再看谢甄言一眼，已经下意识转过身，他不想被谢甄言发现自己如此卑微的只期盼再看他一眼，因为他无法忍受自己被人可怜，尤其是被他爱的人。

谢甄言的心其实很软，那一次他照顾生病的他，后来又坚持送他回去的事就已经能证明这一点。

脚步微微加快，沈轻敛再不管身后的嘈杂，他更不想去理会伤口传来尖锐的刺痛，很痛，但沈轻敛感觉自己似乎已经麻木，因为心脏的位置，也很痛。

“怎么了？”平常的ed跳完一两支舞就换下一个团队，谢甄言除了那一次之外从来都不会下场，但那边的女孩不放弃地喊了好几遍，谢甄言无奈地远远朝她摇摇头，瞬间却瞥过一个身影，他忍不住怔了怔。

很像……

小然凑过来问的时候，谢甄言晃了晃神，那个身影便又消失不见，他摇摇头，觉得这很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便对小然说，“没什么，刚才第三段那里，有一个地方需要调整一下，你们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