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能向他祈求帮助。可是他暂时不能这样做。于是萧靖则贴近拂雪的耳边,轻声细语的问道:“你为何叫拂雪,可是有什么说法?”他离得太近,柔软的嘴唇似乎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拂雪的耳廓。软软的,带着一点点潮湿的感觉,还有一股熏香的味道。拂雪心头一颤,猛的回身推开身后的首辅大人。即便他再迟钝,现在也反应过来——面前这位是萧家大老爷的长子,而他是本来是萧家大老爷的男妾,就算现在不是了,身份也只是个下人……这是……越矩。“越矩”这两个字宛若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在拂雪头顶,砸得他眼冒金星,刚出的汗立刻消了下去,微红的脸颊也变得苍白。“怎么了?”萧靖则不明白拂雪怎么突然推开他,也不明白怎么会突然脸色发白,像是被吓到。难道说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我……小人身体不适,想先回去休息。”拂雪低着头,完全不敢抬头看面前的人。明明已经用了五分的力气,面前的人竟然纹丝未动。他惴惴不安,只想找个地方躲一躲。萧靖则看着低着头不肯展露表情的拂雪,敏锐的发现拂雪的自称都突然变了。之前都是自称“我”,就在刚才却自称“小人”。小人这个自称本来就有轻贱意味,拂雪突然换成小人,是在提醒他……他们二人之间是主仆的关系。拂雪在同他……避嫌。这么快就意识到不对了吗?萧靖则的心里像是热火上泼了一勺凉油——火苗先是几乎被扑灭,然后猛的窜了起来,形成燎天之势。既然猎物已经知道自己被狩猎的境况,那他好像也暂时不太需要伪装。不过嘛,动作还是要轻一点,省得还没吃到手,小兔子都要被吓死了。“怎么会突然不适?可是又开始发热了?”萧靖则又往前一步,牢牢地封锁住拂雪所有的退路,不给任何逃跑的可能。“大人……”拂雪后退着,直接撞到了桌案。他现在退只能撞上桌子,毫无退缩空间,可是往前……就要主动走进首辅大人的怀里。萧靖则没有接话,抬手直接抚上拂雪的额头。“大人!”拂雪惊呼一声,又慌又乱,抗拒的去推首辅大人,却被首辅大人捉住了白皙细腻的手指,握在手心里细细的摩挲。拂雪虽然出身低贱,但毕竟是学戏的,没有干过粗活,肌肤光滑细腻,一双玉手纤纤可爱,被人握在手里,一寸一寸抚摸过,就连指缝里都被人细细探索。“放开……!放开!”拂雪已经顾不上礼节,他挣扎着,眼圈立刻染上绯红。不过是摸了一下手,就害羞得几乎哭出来。萧靖则轻笑一声,微微放开一点禁锢。吓得不轻的拂雪立刻发现了唯一的漏洞,飞快的从首辅大人手臂下边逃走,头也不敢回的向外飞奔。月白色的斗篷被带得飞起来,像是一只正在逃跑的、既纯洁又无辜的小鸟。可是他逃离的并不是笼子,只要他还在萧府,就永远都……逃不出去。
萧靖则看着自己刚刚抚摸过拂雪的手,那种柔滑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间。可惜啊,在这样不平等不公平的世界里,这样的柔弱的毫无权势的人,不管怎么跑……都是跑不掉的。拂雪裹紧了斗篷,急匆匆的跑到外间,额头上出了一层热汗。在大门口守着的关岚和照月听到了动静,有些疑惑的看着像是受到惊吓的拂雪。“管事这是怎么了?”照月是伺候的女使,相比关岚更有理由询问。她上前拦下拂雪,顺带扶着管事的胳膊,“仔细些脚下,可莫要摔了。”然而以现在的状态,就算是一个弱女子拦路,也让拂雪吓了一跳。“我……”拂雪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连忙紧紧拉住照月,眼睛里仿佛盛满了光,可是又突然想起来,整个萧家的人……都是萧靖则的人。就算其他人不知情,也不为虎作伥,可是像萧大人这样好的人,有谁会信他一个下人的话,有谁会信光风霁月的萧大人想要霸占一个下人,尤其是这个下人还做过别人的男妾,怕不是全天下的人都会笑他自作多情。照月眼看着管事眼中的光熄灭了。“我……我想先回房了。”磨蹭半晌,拂雪才小声的说道。他小心的回头,看到首辅大人并没有追出来,心里才松了口气。“那奴婢送您回去。”照月微微福身行礼,“只是奴婢见您身上有汗,不如歇歇汗再回去,省得寒风一吹,着凉发热。”拂雪本不想耽搁,可想到生病也很麻烦,再度回头看了看萧靖则没有追出来,才勉强点点头答应下来。便是如此,也不肯往里站一站,只肯守在门口。关岚和照月本来都是萧靖则的心腹,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毕竟只是下属和女使,不好掺和主子们的事情,便不敢多嘴。歇了一会儿,拂雪感觉身上凉津津的,汗已经退了大半,连忙叫照月同他一起回去。回去的路上拂雪也一阵一阵的失神,有好几次差点摔倒,等磕磕绊绊的走回去夜色已深,简单洗漱过后便躺下歇息。只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刺激还是太大了些。这一晚上拂雪都没能睡个安稳觉,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难得睡着又做了噩梦。梦到他本来老老实实的在戏园子里唱戏,却被人套上红嫁衣掳到花轿里抬到了床上。不仅如此,他爬起来想逃却被梦中的“夫君”抓住脚踝,硬生生的抱回来要同他行周公之礼。拂雪连连呼喊,却始终无人救他。只能听到耳边一声又一声暧昧轻佻的——“小姨娘”。这声音像是光滑软腻的丝带,紧紧的束缚着他。无法挣脱,无法逃离,如影随形。最后猛然惊醒,拂雪甚至还感觉在梦中,缩成一团藏在被子里抵御着无形之人的骚扰。醒了一会儿才缓过来,意识到一切都是梦。再看看外边的天色还早,黑漆漆的一片,心里终于安定了一些,安静的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前路漫漫,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自己藏在被子里,一时之间只觉得凄凄惨惨戚戚。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被送进首辅大人的府上做妾室,只想好好学戏唱戏。可偏偏被大老爷看中,他是个孤儿,从小同戏园子签了契,园主收了银子,便把他卖进了萧府。他听说大老爷年纪大了,又有重病,存了侥幸觉得自己或许只需要伺候老爷子日常生活。谁知他刚一进门老爷子就没了,他以为遇上的萧大人是个好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