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楚。“只是没想到后来,竟然是萧家病了的大老爷纳了你,我虽觉得纳闷,却也无力抗衡。”班主又补充道。“如今看你气色不错,看起来也算是锦衣玉食,总是要比在戏园子里挣-扎求存的好。”“美人美矣,却多薄命。”拂雪还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但是他觉得班主不会骗他,多余的事情班主应该也不清楚了。“多谢班主。”拂雪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不仅是因为告诉他这些事情,也是回应这么多年的养育教导之恩。“快起来,你如今也算是贵人,怎么能拜我。”班主连忙扶起拂雪,“我把你从雪地里捡回来的时候,可没想过我们拂雪有这样的运气。”拂雪顿时双眼湿润。拂雪。他没有姓氏,只有名字。因为他本来躺在雪地里,差点被雪埋住,是班主从旁边经过,拂去他身上的雪,遂为他起名拂雪。“如果没有班主,也就没有拂雪了。”拂雪眼眶湿润,撇过头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此时情绪正好,外边的敲门声却打破了现在的氛围。“主子,时辰差不多了。”门外是照月在提醒。拂雪有些不舍的看着班主,班主摸了摸拂雪的头发,示意他快些离开。犹豫再三,拂雪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照月已经在门外等好了,见到拂雪也没有多嘴,只是低着头带路。一路回到了戏楼,拂雪跟着照月走的后门,进来的时候听到台上正在表演。这声音有些耳熟,拂雪抬头望去,发现在台上的竟然是流烟。流烟同他一样,学的是青衣,只不过比他学的还晚一些。没想到他才离开不久,流烟便可以上台了。不过能听得出来流烟的腔调还有些稚嫩,现在也是客人不多的时候,挑他上台也只是试一试戏,揽下台下稀稀落落的散客。拂雪恍惚着上了二楼,二楼的雅间是封闭的,隐蔽性会更好一些。照月站在一处雅间的门口,示意拂雪进去。推开房门,萧靖则就坐在门后,身旁站着一脸谄媚的园主。园主能有如今的戏楼和戏园子,自然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面对首辅大人毕恭毕敬,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一会儿把东西送到萧府,你先下去吧。”萧靖则抬头看到了拂雪进门,眼睛微亮,对着旁边吩咐道。园主连连点头,把桌子上铺着的几页纸张囫囵的拿走。等园主离开,萧靖则立刻起身拉拂雪坐到他身旁。拂雪虽然不知道首辅大人是什么意思,还是乖乖坐下来。萧靖则从一旁的盒子里又拿出几页纸来放到面前的桌子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拂雪看得有些眼晕。“这些是什么?”拂雪小声问道。既然首辅大人让他坐过来,想来这些东西也与他有关。“这些是房契地契,还有一些商铺。”萧靖则没有遮掩,一张一张的向拂雪介绍。房契是京城繁华地段的一处小宅子,宅院算不上大,但胜在位置好,装修精巧雅致。地契包括宅院,城外的百亩良田,以及几处商铺。这些东西普通人一辈子都奢望不到,现在却是萧靖则手中的几张纸。
“这是要做什么?”拂雪不大明白。“今日我来戏楼拿你的身契和籍契,等去官府过了手续,便不再是奴籍。”萧靖则看上去心情不错,眉眼弯弯带着笑意,或许是又想起什么,连忙补充道:“赎你的钱是我出的,你同萧家也是有契约在身,没有我的同意你也无法离开。”从此……不再是奴籍?拂雪完全没想到首辅大人是办这件事情。首辅大人应该知道他是梦兰君,其他人恨不得把身为梦兰君的良民卖作奴籍,方便为所欲为,哪里有把奴籍恢复成良民的。“多谢大人……”拂雪心中感动,甚至想要起身行大礼。他刚起身,就被萧靖则强行按在椅子上。“既然摆脱了奴籍,总要置办些家业。”萧靖则把房契地契都推到拂雪面前,“这些都是你的,等一下让关岚顺带去帮你更名。”“这些……这些我不能收。”拂雪连忙拒绝。他本来就是首辅大人买回来的,怎么能要首辅大人的东西。更何况……首辅大人已经护了他三年。“有什么不能收的,我想要给你,你就收好。”萧靖则声音如水,平淡中透着一点温柔,“就当是……我给你的聘礼。”“聘礼?”拂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重复着。他的眼睛又大又无辜,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很是乖萌。聘礼,只有成婚时夫家送给新妇的礼物才叫聘礼。这新妇不能是妾室或者侍妾,必须是正妻。只有皇室成员在娶侧妃的时候才会有例外。首辅大人这样说……就是要娶他为妻。“不……不可以……”拂雪脸色微白连连摇头。他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做首辅大人的正妻。且不说他的身份和过去,就是梦兰君这重身份,也让他与正室无缘。“怎么不可以?”萧靖则站起身来走到拂雪身后,他的手扶在拂雪的肩膀上,低着头蹭在拂雪耳边。“昨晚阿雪可不是这样说的。”首辅大人的语气低沉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他的呼吸都喷洒在拂雪的颈间,痒痒的,让拂雪感到极度的不自在。昨天晚上……拂雪恍惚间好像想起来,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了首辅大人说喜欢他。那时他意识模糊,也回应了首辅大人。“可是……”拂雪还想再说什么,却直接被身后的人控制住了双手,细细密密的吻就贴了上来。“不许拒绝。”萧靖则的声音透着微微的哑意,他拉起拂雪,强迫他来到窗户前。戏楼的窗户抬起了一条缝隙,刚好能看到院子里那株漂亮的白梅。“那年我陪着家中长辈过来听戏。我本来不喜欢听戏,只觉得缠绵的调子慢悠悠的,听起来无趣。”萧靖则把人完全揽在怀里,没有留下任何逃跑的余地。他无趣得很,便站在窗边,一眼便看到一身白衣的拂雪在梅花树下练功。少年相貌娇美,肌肤雪白,嗓音温柔中带着一点稚嫩。那时并不是梅花花季,可拂雪往树下一站,影影绰绰倒像是大团大团的梅花盛开。萧靖则一见钟情,痴痴的看了小半日。等到离开的时候,特意留下了园主,仔细问清那位漂亮得过分的少年到底是谁。园主回答那孩子是被捡回来的,没有姓氏,因为要学戏所以起个文雅的名儿叫拂雪,今年才十五岁,年纪小不曾出来。拂雪,萧靖则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含了许久,最后才念出了声。是个好名字。从此萧靖则便时常来戏楼听戏。他专门包下这个雅间,在屋里也不看外边唱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