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玺!”韩月歌没料到苏玺会突然抢走玉简。玉简录下来的片段,投影在半空中,因苏玺是半昏迷时所见,只瞧见了薄霆与薄焰其中一人杀人,并不能分辨,他们两个到底是谁修炼了禁术。不管真相如何,修炼禁术是仙盟乃至整个仙域的禁忌。众人鸦雀无声,好似时间凝固了一般,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大声喝道:“修炼禁术,其罪当诛!”接下来就和当年发生过的一样,局势逆转,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薄家两兄弟身上。仙盟其他门派联合起来,逼问薄霆和薄焰,到底是谁修炼禁术。凌霄阁实力再强盛,如何是仙盟所有门派的对手,被他们逼得退无可退,大战一触即发时,薄焰站出来,冷声道:“别吵了,是我。”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按在剑柄上,慢吞吞地走了出来,抬起头,双眸泛着赤红的颜色。“阿焰。”薄霆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被他甩开。众人看到这双血红的眸子,皆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薄焰隔着重重人影,遥遥望了韩月歌一眼。他很想再看看韩月歌,仔仔细细看上最后一眼。他足尖一点,掠上了刑台。苏玺警惕地瞪着他:“你想做什么?”薄焰的目光越过苏玺的肩头,深深望着韩月歌,他并不说话,就那么盯着韩月歌,眼眸的深处,隐隐翻滚着什么。片刻后,他慢慢转过身去,扫视着围在刑台周遭的其他门派弟子,似乎冷笑了一声,启唇道:“人是我杀的,此事与凌霄阁无关,与他人无关,是我争强好胜,走了歪门邪道,铸此大错。”说到那句“与他人无关”时,他的目光扫到了韩月歌的身上。韩月歌呆了呆。薄焰收回目光,抬手拽下腰间的玉牌,用灵力托着,扔到了薄霆的面前:“不肖弟子薄焰,自请脱离凌霄阁,从今往后,一言一行,再与凌霄阁没有任何干系。薄焰欠各位的,今日就用这条命还给大家。”不等薄霆有所反应,他拔出赤凤剑,横在颈侧,用力一划。血雾喷溅。少年单薄的身体轰然倒向地面,手中的赤凤剑“咣当”一声砸落在脚边。温热的血珠溅在韩月歌的手背,惊得韩月歌回了神。“薄焰!”她伸出双臂,飞身过去将软倒的薄焰抱在怀中,用手堵住他颈侧的伤口。血像是开了闸的洪流,怎么堵也堵不住。鲜红的血珠顺着她的指缝涌出。韩月歌有很多话说,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发出。她明明是要了结这段因果的。怎么又走到了这一步。“我想问你、问你……就……“阿焰!”薄霆目眦欲裂,推开重重人影,神色癫狂地奔向他们。其他门派弟子俱朝他举起了手中的剑。韩月歌望着薄焰,鼻子一酸,眼角泛起湿意。薄焰的视线逐渐模糊,并未看清她为他落下的一滴泪。他弯起唇角,嗓音沙哑破碎,似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开口:“月歌,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想问你……”“你问。”韩月歌强忍着心口的难受,点点脑袋。上回薄焰也是死在她怀里的,那时她震惊到整个人都呆成了木头,根本没有时间去释放多余的情绪。“我想问你、问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少年苍白的面容上浮起虚弱的笑意,脖间涌出的鲜血,糊了韩月歌满身。“我……”韩月歌刚张口,表情突然僵住。薄焰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少年的笑容消失在唇畔,阖起双眸,脑袋垂下,已经没了任何气息。地面传来震动,隐有凶兽的声音从地底传来。韩月歌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可她要救的那个人,却依旧死在了她的怀里。苏玺抓住韩月歌的手,将她强行从地上拽起就跑:“我们快走。”凶兽封印松动,整个地面剧烈摇晃着,场面一时非常混乱。“妈的,是谁启动了剑阵!”混乱中,有人骂道。韩月歌跟在苏玺身后,神色木然地被他拽着跑,薄焰的血残留在她的指尖,被风一吹,逐渐冰冷凝固。苍穹好似被人撕裂,泻下炸裂的白光,白光之中,剑影纷乱。无数剑光朝着他们飞来。“快凝住薄焰的魂魄。”韩月歌如梦初醒,高声叫道。话音刚落,听见薄霆一声凄厉的长啸:“阿焰!”启动的剑阵撕裂了薄焰的魂魄。“哪里走!”薄霆悲痛交加,抬眸间,见那只狐妖和韩月歌在人影中穿梭,怒从中来,祭出了青冥剑。韩月歌慌乱之中,捏了个法诀,忽觉心口一凉。